“我呸,你们懂什么!”秦氏朝着看热闹的人吐了口吐沫。
转头伸手去扯吴西语的胳膊,“我养你那么多年,拿你一点东西,还成错处了?”
吴西语好像身上没有力气一般,被秦氏这么一扯,就倒在地上了,“娘,那不是我的东西,是主家的东西啊!”她伸手攀着秦氏的大腿,暗地里却使劲将秦氏的裤子往下拽。
“什么主家,你少懵我!”秦氏感觉到吴西语拽着自己的裤子,想将她甩下去,但她刚一抬脚,就见到吴西语吃痛,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与此同时,她的嘴里还传出一声痛呼。
“秦氏!”围观人可看不见吴西语做了什么,只看见秦氏将吴西语一脚踢开。
吴西语的嘴角挂着血迹,楚楚可怜的看着秦氏,声音也微弱下来,“娘!”
“这丫头生在吴家,可是受了苦了!”
“可不是,咱们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还能伸脚去踢三丫头,平日里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怎么对她的呢。”
“我呸!”秦氏更是气愤,“你这死丫头,竟然还敢诬陷我!”她没踢过吴西语,自己心里有数。
但是旁人看过去,就是她将吴西语踢了一个跟头,吴西语的唇角还挂着血迹呢,分明是将人踢吐血了,还说自己是被诬陷的。
“秦氏,咱们这么多人,眼睛雪亮的,都看见你踢三丫头了,你,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那人没说出来,但大家伙儿都明白。
“娘,你打我骂我,我都不敢怨言,可是那些东西,都是莫家的,您怎么就偷拿走了呢?”吴西语又在腮帮子上咬了一下,说话间,竟呕出一口鲜血。
“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如今嫁了人,就不孝敬你娘了!”秦氏摆明了就是不讲理了。
吴西语脸上通红,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羞得,“娘,你说什么呢?我哪里嫁人了?”
“这事儿,大家可都看着呢,我将你卖给莫家小子了。”说这个,秦氏可不怕。
“娘以为,莫家大爷将我买回去,是做媳妇儿的?”吴西语一脸的悲痛,还带着不敢置信。
秦氏听了这话,有点反应不过来,“不,不然呢?”
“娘以为,莫家娶媳妇儿只用付三只野鸡的价钱?”吴西语咬着牙责问,“莫家大爷将我买回去,是做奴婢的呀!”
村妇自然是不知道,白身不能买卖奴婢这种事情,且就算是知道了,这山高皇帝远的,村民们又能怎么样。
如今,她咬死了莫臣理是将她买回去做婢子的,秦氏也没有半点说法,“莫家大爷上山打猎,无法照应家里,二爷身染重病,需要人照顾,三爷如今也才五岁,家里需要人料理,大爷就将我买回去了。”
吴西语这么说,大家就都明白了,感情真是买回去料理家务的。
“娘以为,咱们这种人家的女子,配得上莫家吗?”吴西语这话,声音不小,大家伙儿都能听见。
其实,村子里的人都穷,最富的人家,也不过是有几十辆银子。
莫家的里子是什么样的,他们并不知道,但莫臣理常年上山打猎,村里人总能看见莫臣理带着野味回来,还打过老虎这种稀奇玩意儿,自然以为莫家是有钱人家。
要不是因为家里有个病秧子和一个小豆丁,村里的姑娘,都挤破头的想要嫁给莫臣理了,哪里还轮得到吴西语。
但即便他们家有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莫瑾年,此时,听了吴西语的话,众人也都被误导了,都以为,莫家是富贵人家。
有了这样的引导,吴家的女儿虽然长得好看,但是要配莫臣理,也确实差了一些门第。
不错,越是穷人家,越是讲究门第,不然怎么说穷讲究呢。
如此一来,众人也越发相信,莫臣理买吴西语回去,是真的将她当成奴婢的。
“我先前还看见吴家三丫头带着莫家一家子的衣服,去河边洗呢。”
“我也看见三丫头背着一大堆的柴火往家走。”
本来,不过是些寻常事,农家的女儿,谁不是这样过的,但是有了吴西语先前的引导,众人便自以为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纷纷说吴西语在莫家做了不少活,这些活儿,在大户人家,确实是下人做的。
“娘,你将我卖给莫家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偷莫家的东西呢?”吴西语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看着秦氏。
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以她的名义,是不可能将那些东西要回来的,必须以莫臣理的名义才行,但莫臣理若是自己的夫婿,自然也没有从丈母娘的手里扣东西的道理,即便那东西,本来就是他的。
所以,必须让莫臣理同秦氏之间半点关系都没有,才能让秦氏痛痛快快的将东西给她拿出来!
如今这个身份就刚刚好,秦氏将她卖给莫家做奴婢,虽然自降了身份,但是现在莫瑾年还在回春堂里躺着,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同秦氏纠缠,以后也不愿再同秦氏产生什么纠葛,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娘,您快点将东西拿出来,不然大爷要报官了。”吴西语哭得梨花带雨,好像是担心秦氏一般。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且这种偏远村子的人,听见官府都要颤上一颤。
秦氏尽管害怕得要死,却还是忍不住对那些猪肉骨头的欲念,“东西已经吃完了。”
“那香皂呢?”吴西语焦急的问,大骨头吃完了,她还能勉强相信,但是大米呢,半缸的大米,她还能两日就吃完了,香皂她总不能也吃了。
“扔了!”说白了,秦氏就是不想将东西还给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一边扳着一张脸的莫臣理收到吴西语的眼神暗示,终于开口说话,“那就报官吧,让官府来调查,该打板子就打板子,该关大狱就关大狱。”
秦氏有些慌了,不敢看莫臣理,只敢拍打着吴西语,连连道她是个赔钱货,惹祸精,只知道给家里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