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权心中又是一惊,再看向威泽,才发现,他身量修长,眉目如电,容貌精致浅淡,细看却满是武者的坚毅,举手投足之间,儒雅却又不失刚劲,这般姿态,分明是万中无一的高手。
“陛下隐藏得太好,臣佩服!”陈权终于确认,自己看走眼了。
他们千挑万选出来的傀儡,竟然是个硬茬子,这次就算是栽了,也不亏!
他一身功夫能隐藏那么好,在这满是耳目的京城之中,都无一人得知,想也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隐藏了,他们没发现,被蒙骗至今,便是被威泽坑死,都是活该!
威泽不屑的摇摇头,“朕可没有隐藏。”
只是他以前确实不成器,就连父皇都恨铁不成钢过的。
但当时他上头有不分伯仲的两个兄长,他也没想过要争夺那把椅子,再加上自己又无心权势,便由着性子来了,但这并不说明他没有这个能力。
如今被赶鸭.子上架,推到这个位置上,那自然是要全力以赴,才不负满朝文武的“信任”啊。
陈权看着威泽那副“我没有隐藏,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太蠢!”的模样,只觉心头一口血堵着,进不去出不来。
吴承志早就发现威泽有这样的能力,故此,他宁愿带人在外面冲杀,也不愿在这御书房之中,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威泽也并不关心他的对手会不会得心梗,朝着陈权做了一个延请的姿势,“所以,现在能坐下来聊聊了吗?”
陈权还搞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他眼前也没有了选择的机会。
一时半刻之内,他杀不了威泽,威泽也未必能杀了他,但他若是受伤了,保不齐就是鹬蚌相争,让渔翁得利了。
陈权手底下的那些人,也说不准有多衷心,陈权还真不敢冒然尝试。
“砰砰砰砰!”接连几声枪炮声响起,陈权刚沾在椅子上的屁股又弹了起来,一脸震惊的指着威泽:“你!你!你竟然……”
“坐!”威泽淡定坐在椅子上,“这等小事,也值得大司马如此神色大变?”
“成大事者,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泰然,大司马单这一点来说,还有许多进步的空间。”
陈权已然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还说,御林军,羽林军和金甲军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威泽是从哪里调遣的军队抵抗他的攻势。
之所以没有问出来,是因为发现威泽身上有着绝世武功,他料定了威泽从前种种都是在刻意隐藏实力,心里也默认了威泽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如此能抵挡住他的攻势,也说得过去。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威泽用来抵挡他的,根本就不是日不落的军队。
“你竟然……私通敌国!”这四个字,陈权说的咬牙切齿。
威泽抬起一根手指,朝着陈权晃了晃,“大司马这话说的不对,若是你做了这样的事情,那叫私通敌国,朕是皇帝,朕做了这样的事情,叫结交同盟国。”
说到这儿,威泽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好似和陈权产生了对比,他的心情都愉悦了不少一般。
陈权现在的感受,大概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威泽竟然会和银月国勾结,借调银月国的军队来对付自己,“你就不怕,引狼入室吗?”都已经将人引入皇宫中了,银月国人若是想要杀了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朕会不会引狼入室,还要看大司马你有多大的能耐了。”威泽面上笑意不减,看着陈权越来越难以接受的模样,他心中也越发的欢快。
陈权方才还只是吃了苍蝇,现在依然像是吃了屎一般。
他起兵造反,为的是问鼎天下,可不是为了帮威泽削弱吴西语派来日不落的驻军的实力的。
可眼下,威泽显然就是打了这样的主意。
让他和吴承志互相削弱。
银月国的军队力量之强横,放眼周边诸国,无人能敌。
不说单兵作战能力,便是武器之精良,也远非日不落军队能敌。
火炮声,他身为武将,还是曾经败在莫臣理手底下的武将,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听到火炮声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肉体凡胎,如何能扛得住炮火的攻击?
便是吴承志如今能调遣出来的人,只有一万人,也不是他手底下五万人能够抗衡的。
更何况,他那五万人里头,还有一万五千连威泽都瞧不上,纯粹是拿来凑数的御林军呢。
“威泽,你这是要将我.日不落的江山,拱手送人吗?”他的人,只有一身横肉,如何能扛得住炮火的攻击?只怕都还没冲杀上去呢,就已经被炸成一堆碎肉了。
那一万人,对于陈权的部队来说,如同天堑一般,根本无法战胜。
威泽只笑,“送给你可以,送给旁人,便不行吗?”他忽然笑出声来,嘲讽的意味也越来越足,“大司马,我忽然发现,原来你也是个双标狗啊!”
双标狗这个词,还是他跟着莫成鹿学的呢,作为束脩,他当然也是被莫成鹿骂了一通之后,才在莫成鹿大发慈悲之下,告知与他双标狗的意思。
当然,他很怀疑莫成鹿之所以告诉他答案,是因为被骂的人不知道自己挨骂了,让他缺失了不少成就感。
怎么学来的不重要,重要的,他活学活用的用在陈权身上,心中觉得爽快。
陈权虽然不知道词的意思,但也通过语境加上“狗”这个字眼,猜到不是什么好话了,他可没有威泽那与众不同的爱好,非要知道对方骂自己的词是什么意思。
“陛下这般,可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吗?”
“那你不如先替我去想列祖列宗解释一二,就说你想要谋夺日不落的江山社稷,我被逼无奈,只能请了外援,之后一不小心被人窃了国,看看咱俩谁先被骂的狗血喷头,如何?”
威泽这张嘴,早就被莫成鹿“称赞”过,只有一个字:贱!
吴承志也是甘拜下风,还曾盛赞,可舌战群狗。
陈权终是被气到,身体好似没了支撑,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