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鹿也被莫瑾年照看的好,身上不见伤,只衣服上溅了些血点子。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样?”莫成鹿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慌乱。
就算是最初穷困潦倒的时候,吴西语也没从莫成鹿的身上看出丝毫慌乱的模样,那样暗淡得看不到光明的生活,他都能过得有条不紊。
读书之后的莫成鹿,性子也沉稳了许多。
说起来,吴西语也很久没见到他这般模样了。
“小鹿儿,”吴西语拉住莫成鹿的手,“大嫂去找些药和吃食过来,你能照顾好大哥和二哥吗?”
莫成鹿的眼眶醺红,看得出的伤心,听见吴西语的话之后,稍微楞了一下就郑重点头,“大嫂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大哥二哥的。”
“我就知道小鹿儿最棒了。”吴西语拍了拍莫成鹿的头,“不要乱跑,大嫂很快就回来,一定要看好他们。”
莫成鹿认真点头,看着吴西语的脸,心中的慌乱好像都被击散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嫂成了他们的主心骨,就像大哥一样,只要他们两个人,有一个在身边,他就觉得很安心。
就好像现在,大嫂将受伤的哥哥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也是觉得,他能够完成这件事情。
有了大嫂的信任,他竟觉得自己真的能完成这件事情了,“我回答,大嫂也要小心。”
吴西语没去过这种大户人家,更别说是这种天光还没放亮的时候,她有些慌不择路,找不到厨房,也找不到药房,只能在这偌大的宅院里,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四处乱窜。
幸好此时这座府邸醒着的人不多,亮着灯的院子也只有一处,她便寻着灯光过去了。
这个时候,还亮着灯的屋子,想来,应该是下人的屋子吧,毕竟当家的应该早就睡了。下人的院子守卫不会太森严,她还能有机可乘。
可听见一句“老爷”的时候,吴西语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这到底是些什么大人物,凌晨两三点还不睡,她是贪黑的碰上起早的了还是人家也根本就没睡。
“老爷,江南那边的盐商提价了。”
透过窗户,吴西语只能看见朦朦胧胧的两个人影,一个在伺候另一个穿衣服,看样子像是官服。
这就能理解了,当官的寅时不到就要到宫中早朝,他起的早些也是正常。
“提了多少?”那官爷的声音里都听得出来忧心忡忡。
伺候的随扈给官爷系上腰带,声音才传来,“三成。”
“三成?去年六月份才提了两成,这才一年不到,又提了三成,他们是不给百姓活路了吗?”官爷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怒火。
随扈不说话,看样子是在替老爷整理身上的衣服。
老爷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直到早膳摆在桌上,老爷的火气都没消
银月国的官员其实是没有吃早饭的习惯的,这件事情是从颜和泰的口中得知的。
吴西语记得,当初颜和泰提过一个人,说他最爱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每天早朝之前都要在家用膳。
吴西语见到颜和泰不屑一顾的模样,好奇的多问了一句这人是谁。
被告知,此人是银月国的丞相,文向书,在颜和泰口中,是个道貌岸然之辈,嘴上嫌弃,可又说不出这人到底哪儿不好。
透过窗户看着桌上摆着的简单吃食,吴西语心头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这人,莫不是文丞相?
“早晚有一天,本相要让他们将制盐的法子吐出来!”
咔嚓咔嚓咬小菜的声音里,还能听出老爷咬牙切齿的味道来。
“那边还没有动静吗?”他早就安插了人在盐商手下。
“老爷,盐商都很是谨慎,咱们的人传回消息,盐商那边,制盐的每一个步骤都被分工,即便是盐田的工人,也只会自己那一部分活计,所以……”
“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上,老爷轻声厉喝一句:“岂有此理!”
制盐的法子?
吴西语心中犹豫了一瞬,民间的盐价很高,大家都说,盐是被政府握在手中的,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吴西语还以为是这个原因导致盐价民间的盐价颇高。
却不想,听这位官爷的意思,朝廷竟然都不知道制盐的法子?
可是吴西语知道啊,那她是不是可以……自己想法子制盐了?
须知盐的原材料是海水和卤水,银月国三面环海,境内也有不少海域,这不就是天然的财富了吗?
想到这儿,吴西语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些。
“谁!”房间里传出一声厉喝,紧接着房门被打开。
吴西语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就是一凉,随扈手中的剑已经搭在她的肩膀上,稍微挪动一下,就是皮开肉绽。
吴西语当即就麻爪了,看着随扈摆手,“误会,误会呀!”
随扈将吴西语押进屋里,老爷也放下筷子,“你听到了什么?”声音里听不出温度,仿佛吴西语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般
吴西语一慌,这摆明了是要杀人灭口的架势啊,“大人饶命,我什么都没听到。”
老爷看着吴西语好一会儿,忽然就笑了,“你这妇人,到是聪明。”
吴西语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只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喜怒无常的官。
“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摆了摆手,“处理掉吧。”
这人既然听到了她的算计,为了保守秘密,就只能让这妇人永远闭嘴了。
不然,若是他觊觎制盐之法的消息传扬出去,被人知晓他一国丞相竟然觊觎盐商赚钱的法子,也是难堪了。
随扈应了声“是”,弯下身子就要将吴西语拖出去。
吴西语这才回过神来,处理掉,是要杀了她?
不是吧,她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了,况且,他们方才也没说什么机密的事情吧,至于吗?
“慢着慢着!”她手忙脚乱的挣扎,“大人,我有办法解决大人心中的难题!”
“等等。”老爷刚拿起来的筷子又重新放下。
吴西语又被随扈像拎小鸡一般的拎回来,按着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