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莫臣理就带着莫成鹿和吴西语回凤竹村了,有了马车,来回也方便不少。
凤竹村的村民很少见到马车,时间也不晚,村民们吃过饭,坐在村头的大树下闲唠嗑,见到马车停在村头,就赶忙围了过来。
有不少人在猜测,这是谁家的亲戚过来了吧。
结果就见到,赶车的人,竟然是莫臣理。
“莫小子,今儿个怎么有空回村里了?”
大家伙儿也就是问问,言词之间没有那么热络了,莫家的家境,大家都清楚,虽说莫臣理能打猎赚钱,可那家里还有个病秧子躺在床上连喘气都是花钱的呢。
这马车呀,指定是租的,回村子来装门面来的、
“哟,三丫头也回来啦!”见到吴西语,大家伙儿到是热情了不少,只是其中多少带了些揣测,让人心中不喜。
“是啊,我们大爷来找吴婶子,有些事情要谈。”吴西语转身将莫成鹿抱下马车。
这村子就那么大一点儿,东家长西家短的都心里有数,这会儿听见吴西语叫莫臣理大爷,便有些丫头打趣的问:“三丫头,你主家对你好不好?”
“很好啊,怎么,翠儿姐也想卖身给我家大爷?”别怪她说话不客气,是吴翠儿那丫头眼底的鄙夷没藏住,或者说,根本没藏。
吴翠儿瞪着吴西语,“谁要卖身,你个浪.荡丫头,是给人做通房丫鬟的吧!”
通房丫鬟?吴西语蹙眉看着吴翠儿,“你听谁说的?”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吴翠儿嘴上厉害,但对上吴西语身后的莫臣理扫视过来的冰冷目光,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莫不是我说错了,你是给人做共妻的?”
“我再问你一遍,这话是谁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揣测的?”吴西语怒视吴翠儿,缓缓朝着吴翠儿走过去。
那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吴翠儿的心头,“你,你管是谁说的,你若是没做,还怕人说吗?”
呦呵,现在都有这种歪理了?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什么清者自清,吴西语可不信。
这个时代,女子的身上半点污名都不能有,流言蜚语是真的能杀人。
吴西语看着吴翠儿,“造谣可是要坐牢的,你敢不敢和我到公堂上走一遭?”
普通百姓对公堂这种地方,可是万分敬畏和恐惧的,莫说让他们进去走一遭,就算是在门口经过,他们都大气不敢喘,生怕惹祸上身。
吵架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吴西语硬气,吴翠儿自然就怂了。
但她嘴里还是叫嚷着,“你若是没做,你还怕人说吗?该不会是做了,才不敢承认吧?”
本来是两个小姑娘吵闹,不关痛痒,可事关风流韵事,村民们就有兴趣得多了!
听了吴翠儿这话,看向吴西语的眼神中都带着探究。
吴西语心中气恼,这人还真是造谣全凭一张嘴。
不过,造谣嘛,谁不会是怎的?
“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怎的张口闭口就是就是男女之事?”吴西语戏谑的看了吴翠儿一眼,“我本以为,出了那种事情,你应该对此事闭口不提,却不想……”
吴西语无奈的缓缓摇头,“枉我还费尽心思的为你遮掩,原来你根本不在乎。”
吴西语这说法,欲言又止,可比吴翠儿要高明多了。
那种事情又是哪种事情?顿时,那带着探究的目光,就从吴西语的身上转移到吴翠儿身上了。
“吴西语,你说什么?”吴翠儿羞恼不堪,冲上前来,“我杀了你!”
可吴翠儿在是做农活,也比不得这些日子跟着莫臣理练了两手的吴西语,她只稍微侧了侧身,吴翠儿收不住力道,一把装甩在马车壁上。
只听她“嗷”的一声叫出来,村民们也不好继续看热闹了。
两个妇人过来扶着吴翠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大家都看着呢,是吴翠儿先上来挑衅,又要对吴西语动手,吴西语整个过程就只回了几句嘴,甚至吴翠儿扬着巴掌甩过去的时候,吴西语都没还手。
吴翠儿落得现在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故此,关心吴翠儿是一回事,却没人将此事怪在吴西语身上。
眼瞅着场面宁静的有些尴尬,就有妇人同吴西语搭话,“三丫头说是和你吴婶子谈生意,这做的是什么生意呀,好做的话,也带带咱们呗。”
就算这马车是租的,人家现在也是租得起马车的人了。
“请吴婶子帮忙做了些孩子们上学堂用的书包,本来说是请吴婶子赶集的时候给带到镇上,但是这两天订单有点多,就过来拿一趟。”
原来是在家里做什么书包,怪不得这些日子都看不见吴家媳妇儿出门和她们聊天了。
全程都是吴西语在和村民们打交道,莫臣理一言不发的牵着莫成鹿的手,走在吴西语身边。
村民们也跟着他们往村子里走。
“三丫头还给你吴婶子带了礼?”吴西语的手上拎着两个盒子。
“是我家大爷让准备的。”若是让她娘知道她给吴婶子备了礼,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动静来呢。
这糕点虽然不贵,但她不愿意给秦氏吃。
“莫小子真是出息了!”村民们对莫臣理连连称赞。
莫臣理对此不置可否。
众人讨了个没趣儿,也就不将话题放在莫臣理身上了,聊起了吴西语这段时间的变化,又提了莫成鹿几句。
得知莫成鹿此时在青石学堂读书,众人又是一阵艳羡。
村里也有孩子在私塾读书,青石学堂那地方,不是普通人敢肖想的。
莫臣理竟然能送弟弟去青石学堂读书,看来是真的发达了。
村民看着莫臣理的眼神都不由得变了,便是看着吴西语的眼神,都带了几分羡慕。
看吴西语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了,不是什么名贵面料,可却也没有像她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一样打着补丁。
现在这年头,能吃饱穿暖,都是奢望,至于是吃哪碗饭活下来的,又有谁关心呢?
那马车,指不定真是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