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已经传遍了,吴会长当真不知?”郑夫人眯着眼睛看着吴西语的脸,盯着她的每一个反应。
吴西语面上依旧含笑,“夫人恕罪,平日里事务繁忙,着实不知。”
就看着吴西语脸上的笑,都不像不知的模样,然吴西语要装蒜,郑夫人也无法,“并非不能与吴会长说,只是此事实在是不堪入耳,吴会长还是不要好奇比较好。”
吴西语耸耸肩,“既然外面已经传遍了,我便是派人出去打听也无妨,只是从外人嘴里说出来的,未免有失偏颇,便劳烦郑夫人与我说说吧。”
郑夫人闻言,呼吸一滞,吴西语这是意有所指。
外人传言,难免有失偏颇,可她们如今要惩治郑沐沐的罪名,也是从外人口中得知,届时流言蜚语。
流言可杀人,若是没有调查清楚,族老们也不愿意在这陪着郑夫人胡闹。
然而,哪怕是已经调查清楚的事情,他们也依旧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攀谈。
可看着吴西语的架势,若是他们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只怕她们想要惩治了郑沐沐也是不行的。
“三媳妇儿,你与吴会长说说吧。”左下首婆子又开口了。
郑夫人面色铁青,她娘让她一辈子都不舒坦也就算了,如今她竟然还好意思让自己说出那些污言秽语来。
她做的那些污脏事儿,郑夫人说了,都嫌弃脏了嘴。
郑夫人看向吴西语的眼神,也不由得带上了些厌恶,要不是吴西语横插一杠子,自己早就已经得手了,哪还用得上说这些让自己难堪的东西。
郑夫人身边的嬷嬷看出自家夫人的为难,“夫人,还是让老奴说说吧,您坐在那边消消气儿。”
郑夫人矜贵的点点头,如释重负,终于走到主位上坐下。
嬷嬷也将郑沐沐所做的事情说了出来,而后,她才状若不解的看着吴西语,“吴会长大概也是被她给糊弄了,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吴西语眨眨眼睛,心道她知道,不仅知道,她还赞成呢。
毕竟,若是能脱离郑家这处苦海,李安着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看来,李安对郑沐沐是用了心的。
吴西语回以同样的不解,“您是说做书画花卉生意的李安?”
李安的本质上是个游商,天下各地的跑,但他在京中,也是有一家名叫“奇志馆”的铺子,卖的就是那些稀奇古怪从各地陶腾回来的东西,足以满足京中贵人的猎奇心理,故此,他的生意是好的,赚钱也不少。
若是真要算下来,李安的家资,只怕不比郑伯爵府差。
只是官和商之间,在人心里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郑夫人一听这个名字,就断定吴西语必定是知道郑沐沐的那些破事,然在族老们面前,她却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问:“吴会长知道此人?”
她到是要看看吴西语要怎么回答,若是知道李安此人,她会不知道郑沐沐和李安的破事儿?
“不只是知道。”吴西语直言不讳,“此人年少有为,是个不可多得的俊才。”
能让吴西语这般夸赞的人,不论男女,都不多了,李安有幸,是其中之一。
且她不只是夸赞了,还顺势说了一句,“若是李安的话,沐沐的眼光到是不错,此人无论是家资还是才华,皆是上上之选,配得上沐沐,夫人不必担心。”
郑夫人:谁管他配不配得上!
“吴会长不曾了解过,京中的规矩使然,未婚男女之间,如此行事,那就是不知检点,就算是被浸猪笼也不为过的,这可不是相配不相配的事情。”
这话,郑夫人自是不好说,是嬷嬷说的。
吴西语面露惊诧,“这是谁定的规矩,皇上吗?”
“这……”嬷嬷面露难色,却在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即便不是皇上定下的规矩,那也是约定俗成的。”
“哦。”吴西语只点点头,“既不是皇上定的规矩我就放心了,那沐沐我就带走了。”
“吴会长!”郑夫人终于开口说了重话,“吴会长冒然闯入我的家中,如今又要带走我家的人,这是何规矩?”
吴西语诧异的看向郑夫人,“这是我吴家约定俗成的规矩啊!”说完,她才煞有介事的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也对,郑夫人不是我吴家的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这是在回怼郑夫人说她不懂京中规矩的事情。
“你!”郑夫人一拍椅子扶手,猛地站起来,遥遥指着吴西语,“你不要太过分!”
“我吗?”吴西语指了下自己的脸,“我今日不过是要带走我的人,如何过分了?况且郑夫人说的不可饶恕的罪过,在我看来,也是稀松平常,不过如此!”
言罢,吴西语就要上前带走郑沐沐。
就在此时,那英武的老头手持拐杖重重砸在地上,“简直是放肆!”
吴西语转头看过去,她今日确实是放肆了,可答应了李安的事情不能不做,毕竟人家是看在郑沐沐的面子上,给了自己最低价。
这合作还能不能继续维系,也全看这一次了。
“我放肆?”吴西语指了下自己,“当今圣上都点头同意了让沐沐跟着我,你们如今反对,是想要抗旨不遵吗?”
这话说出来,吴西语也是有点虚的,这可不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嘛!
不过,也是吴西语低估了皇上的威力,就这么一句话,就让郑家满堂的人,连一句反对的话都不敢说。
到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坐在右下首的老头儿开口了,这老头儿看年纪要比其他几人小上些许,他看着吴西语,“吴老板今日执意要带走这逆女,有皇上给您撑腰,我们自然不敢不从。”
这话一出,吴西语就意识到,事情只怕是要不妙了。
果然就听见那老头儿继续说道,“但郑沐沐胆大妄为,着实辱了郑家的门风,若是就这么算了,只怕要让世人以为我郑家教女无方,以后我郑家的女儿还如何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