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四含笑捋着自己的头发,也不具体看什么就盯着自己的脚观赏。这个空间里就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勃新日。之所以回应勃总的要求来见面其实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未都。
不过这地方让他有点失望,以前还以为未都里面肯定是金碧辉煌一进来还不得晃瞎了人的眼,哪成想却是全木质结构,一进门就是一条仿护城河的人造小溪,想进门还得过桥,徐老四心里就别扭进个门还得来个“二进宫”这老板是怎么想的?麻烦不麻烦!干什么的就是干什么再弄得有文化也改变不了什么本质。
勃新日用余光看着徐老四,嘴角轻翘。他知道未都不比水榭,让徐老四不习惯了。半晌,他先说话了:“四哥,看你总是红光满面,今天怎么有点褪色呢?”
徐老四一愣,立马四处观瞧找镜子,勃新日笑笑,说:“四哥别找了,这儿没镜子。”
徐老四瞟瞟勃新日:“我说要镜子了吗?”
说罢拿起桌上的功夫茶喝了一口,勃新日也没在乎他的装腔作势说:“四哥,我有话直说了。”
“行啊。”
“明年有两个工程都是大案子,四哥想接吗?”
徐老四冷笑道:“想接吗?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当然想。”
徐老四本是用问句来杀杀勃新日的气势没想到他还真回答了,这回反倒是他没词儿了,于是他将脸一撇,不说话了。
勃新日清楚他的斤两,就说:“这两个项目你一个也吃不下。”
徐老四听了,怔怔的看向勃新日梗着脖子问:“为什么?你说的算?”
勃新日老谋深算的一笑:“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四哥你是个非常的存在。所以明面上你一个也接不到。”
徐老四把勃新日的话来回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终于抓住重点,“什么叫明面上?”
勃新日故作神秘的说:“四哥是聪明人还用我说明白?”
徐老四急道:“勃新日,你别在这装模做样的啊。有话你就直说,少来这套捉迷藏的把戏。大狱都坐了,怎么还没改!?”
勃新日沉着脸眼神犹如锋利的快刀,徐老四也没示弱,两人瞪着彼此好一会。勃新日冷声说:“四哥,你和什么人有交情我一清二楚。你没想过为什么我出来以后能把生意做大?不外乎是也有交情。但此交情非彼交情。看看咱门现在的地位就知道了。我今天是好心想给四哥一个赚钱的机会。”
徐老四也没有好言语,“蹲大牢的不是我吧,你给我一个赚钱的机会?当初没有我你们能有今天?”
“此一时彼一时了,四哥。当年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比你清楚。四哥不用提醒我。”
徐老四知道自己一激动话就说跑了,又不好把话往回拉,勃新日笑笑,“四哥,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的不只我们俩个。还有不少现在也很想知道的。”
徐老四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故作轻松地说:“谁啊?你说说我听听。我要当面问问他,我究竟有什么瞒着人的事。”
勃新日冷哼着:“四哥太自信了吧。单就栽赃嫁祸这条您就脱不了干系。”徐老四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他挺直着身子,惨白着脸,用破音的声线说:“栽谁的赃?他妈的,要有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你少拿这个吓唬我。船翻大家死。你就脱得了干系?”
勃新日肯定的点点头,“我也脱不了干系,咱们是一条船上的。”
徐老四似乎还沉淀在刚才的陈年旧事当中,没听明白勃新日的话,他噌的站起来跳到勃新日的面前,恶狠狠的说:“勃新日,你少拿死人说事儿,他要是有能耐当年怎么不跳出来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说了,咱们这些个人里谁是那个最后的刽子手?是你!把事情抖出来,你恐怕连个坐牢的机会的都没有,直接吃枪子儿!”
勃新日反问:“你不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四哥,你得死几次啊?”
“要完大家一起完。”
“四哥,你太自信了。”
徐老四愣了,勃新日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童锐金不死我未必会进监狱。”
徐老四有点儿懵,“什么意思?”
勃新日深知这是把徐老四彻底绑住的好机会,他慢悠悠的说:“你找童齐干什么?”
徐老四没明白,“管你什么事?”
“她有的我这儿也有。”
徐老四带着恐惧的眼神定格在勃新日身上,“好在,四哥,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对立关系。”
徐老四做困兽犹斗,“你说有就有?”
勃新日抬抬手指着天棚,“这也是我的你信不信?”
徐老四不说话,“如果我手里没有你要的东西,我怎么能只坐半年牢?又怎么能每次投标都命中?你不从来和我做生意,又是为什么?”
徐老四哑口无言,顿时象泄了气皮球萎缩在身后的椅子上,这些问题在过去的五年里他想过无数遍,今天算是得到了标准答案。
时间穿过凝滞的空气,又被勃新日敲破。
他说:“四哥,我做承包商,咱们合作。”
徐老四没什么精神,面对即将被拿捏在别人手中的自己无能为力,以前只有童齐和她妈是威胁,他想过大不了做成死无对证。
但是勃新日......,如果能动得了,这世界上早就没有这号人了。
他静静的听着勃新日的下文。
“这个项目,四哥有兴趣吗?”
徐老四叹了口气,“说吧,什么条件?”
勃新日腼腆的一笑,“只有一个,我和童齐都是大家的顾虑。不如你帮个忙,让我们在一起。也好解除警报。”
徐老四没动也不做表示,还是看着勃新日,勃新日继续说:“童齐的目标太敏感也太大。怎么下手都不好做,四哥之前也是做得过了,软硬兼施也没能拿下,不如退而求其次,只要童齐不成为威胁大家都能平安无事。换届就在年后,虽然都在控制范围内,但一天定不下来就一天不能安心。而今年又是大换,未知数太多,有一些超出了控制范围,就没法控制。”
他刻意停顿让徐老四消化一下,“我是童齐能够相信的人,更重要的是也能让她妈接受。”
徐老四眨眨眼恍然大悟的笑了,勃新日并不觉得这个笑有什么不对,本来嘛,谁做事能不带目的?
徐老四拉着长音说:“勃总原来为的是这个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有,需要四哥推波助澜。”
徐老四想了想,“我怎么推波助澜啊?关键不在我啊?”
勃新日觉得徐老四的笑容很诡异,他当下了然,“乔湛的问题不需要四哥担心,他也不会是关键问题。”
“哦?”
“时不我允。四哥还是想想怎么帮我吧,其他的我自己解决。”
“这就奇怪了,勃总什么难题都能自己解决还用得着我帮?”
勃新日压低声音说:“童齐最怕谁啊?”
徐老四瞪着勃新日,他一直对每个人都把他当成打手的共识很不满。但实事求是的说童齐的确最怕他。
“那我要是不帮忙呢?”
“那就等着乔湛解决吧。不过我需要提醒你,到那时出什么特殊情况可就都难说了?”
“我看不见得。乔湛如果解决了童齐,那就是一劳永逸。”
“童齐呢?如果她也能当自己是个玩具那当然不成问题。”
“怎么说?”
“童齐不会走到那步,第一,她妈不会答应。第二,就算她妈答应了,童齐或者是老太太也会留一个后手。这个后手谁能知道?你如果想弄明白这个后手,就得先过乔湛那关。”
“乔湛是自己人。”
“是吗?是谁把童齐从您哪接走的?......还接了二次。”
徐老四不吱声了,是啊,两次都是乔湛,第一次还能说得过去,第二次呢?当时乔湛是怎么表现的?这小子就是个纯粹的公子哥,奔三的人了在这圈子里活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玩爱情游戏。
他再次叹气。
“好吧。勃总,不过丑话说在头里,成不成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如果你拿不下童齐以后的事你就别插手。”
勃新日郑重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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