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湛说他要下厨做饭，童齐务必赏脸品尝，童齐自觉盛情难却，只好勉为其难的坐在饭厅里看乔湛在厨房里忙，“你要做什么啊？”她问，“一会儿就知道了。”乔湛不抬头回答，童齐对这样的场景没有丝毫的心里预期，她觉得陌生，也很不自在，她不禁在想乔湛为什么回来找自己，虽然乔湛自己解释过是因为他还爱着自己，但是这样简单直白的答案令童齐不可置信，她和乔湛经历过什么铭心刻骨的事，能让乔少爷放弃如花美眷和锦绣前程回到她身边？
爱吗？
他是这么说的，她信吗？
也许。
如果不是这样，乔湛想得到什么？
“好了。”乔湛的声音打断童齐的思绪。
童齐淡淡的笑笑，看着面前的四菜一汤，叹为观止。西湖醋鱼，三杯鸡，清炒芥兰，凉拌木耳，还有蛋花汤。
童齐惊讶的说：“乔湛，你厉害啊！”
“还没吃呢，先保留下意见。”乔湛给童齐盛来米饭，又盛了碗汤。
童齐先喝口汤，大赞：“好手艺。”
乔湛给了她一个才知道的表情，在美食面前童齐向来来者不拒，吃得欢快。乔湛也很高兴，能在童齐面前小小露一手，他觉得很有面子。正当他信心爆棚之际，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猴子。乔湛瞬间被打回原形，手机的铃声还在响，他却拿不准接还是不接。
“接吧。”童齐边喝汤边替他做决定。
他看看童齐，起身走到卧室接起了电话。
童齐凝视着他的背影，仿佛乔湛每一步都是向着离她最远的方向踏出去。美味的汤和精致的佳肴在瞬间变成了白开水。童齐悲伤的意识到，她和乔湛也许永远也不会走进彼此，越是靠近，越是远离。当真相揭开，剩下的只有绝望。
乔湛气急败坏的问侯钟：“什么事？”
侯钟被他的语气骇了一下，一时没说出话来，乔湛提高点声音说：“说！！”
侯钟找回思路：“你在哪呢？”
“家！”
“哦......，你这几天接道电话和短信了吗？”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好几天没看见你，也没敢往你家打电话，问问。”
“没事我挂了。”
“童齐在你那？”
“玩你自己的，我走了。”
乔湛匆匆挂上电话，侯钟在电话那头却笑了。
乔湛出来看见童齐已经放下筷子了，他故意忽略童齐冷淡的眼神，问：“没等着我啊？”
童齐靠在椅背上没说话，乔湛自觉没趣，也没什胃口了，童齐站起来，说：“快吃吧，凉了。”
乔湛拉着她的手，“我一个人吃啊？”
童齐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乔湛避开童齐的眼睛，开始边吃边找话题，童齐只是有一塔没一塔的应和。
一顿饭就这么惨淡收场了。
童齐和乔湛一起把厨房打扫干净，期间的语言已成为偶尔的变奏。童齐用纸擦擦手，说：“我得走了，明天得上班。”
乔湛抱着她说：“我明天送你去。”
“不用了，天亮的晚，别折腾了。”
乔湛进一步说明：“你要是不走了，我不就不用起早了吗？”
童齐僵硬的笑笑，“不行，我得回家。”她挣开乔湛的臂膀，去拿大衣。
乔湛有说不出来的挫败感，但是他仍不愿放弃，“那好吧，我送你。”
童齐本想拒绝，但考虑到这个地方属于郊外，所以默认了这个决定，她低着头默默扣上大衣扣，乔湛有一种即将的失去的恐惧，他靠过去，准备贴上童齐的侧脸再吻一下，但是童齐在他做下压动作时就俯下身去拿椅子上的包，他们就这样错过了。
乔湛不知道童齐是不是故意的，他恼怒的拽过童齐抱进怀里，童齐偏离中心，整个人倒在乔湛怀里，“乔湛！你干什么？”
童齐使劲推着乔湛，“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乔湛不为所动，任由童齐反抗，“你想知道什么？你说！”
“我不想知道什么，我想回家！”
“你想知道谁打的电话是不是？”
童齐索性也不挣扎了，她尽量避开乔湛的气息，抿紧嘴唇拒绝说话，乔湛摇晃着童齐，高声说：“说话！”
童齐闭上眼睛，听之任之，乔湛声音软了下来：“刚才我们还好好的，怎么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打回原形。童齐，你如果有什么疑问或者有什么想知道的，你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告诉你。你说，你说！”
童齐很想问：你究竟想要什么？
乔湛抱得她更紧了，说：“你别不说话，你别不说话啊。在水榭门口你怕我，在医院门口你装着不认识我，这是我最受不了的，我受不了你不跟我说话，不认识我，我想让你像以前一样有什么话都愿意跟我说。”
童齐冷声说：“不论你信不信，那都不可能。不一样了，都不一样了，我早跟你说过的，你忘了。”
乔湛打了个冷战，他看着怀里的童齐不可置信的问：“你爱我吗？还爱吗？”
声音有点颤抖，语气飘忽不定，童齐的心被狠狠掐了一下，她有那么几秒失去了呼吸，这个问题童齐回答不了。乔湛慢慢放开童齐，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宿成一团。
童齐不敢低头看他，她只能望向别处，勉强开口问道：“是侯钟还是李云婷？”
过了许久乔用手擦了把脸，嘶哑着声音回答：“侯钟。”
童齐凄凉一笑，“你瞧，乔湛，这就是我和你现在的处境，我希望完全摆脱过去，而你却希望回到过去。现在这样不好吗？为什么想回去呢？”她顿了顿，“你说得对，刚才我们还好好的，为什么这会儿又变成这样，这之间只隔了一个电话，一个以前的朋友的电话，一个我不方便听而你也不方便在我面前接的电话。我早已经众叛亲离了，这一点我知道，”她肯定的点点头“原因我不用多做解释你也清楚。事实是我们早就走出了彼此的生活很多年了，你看......”
乔湛猛然打断她，“别说了！！你别说了！！”
“......你看我们还能走多远呢？”童齐还是不敢看乔湛，她挤回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我们五年没见，这期间没有什么过去的人出现在我面前，但是现在，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都出现了，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有疑问吗？你会怀疑吗？你不会也猜猜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乔湛一下站起来，厉声质问童齐：“谁该出现？谁不改出现？你怀疑我有什么目的？”
童齐看着他，眼前的乔湛有点模糊，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好像远在天边，无论她怎么拼命地追也碰不到他一片衣角，当她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原来他们始终是背道而驰，她追错了方向。
泪水还是从蓄满眼泪的眼眶流了下来，乔湛抬手想帮她擦掉，童齐却向后退了一步，用手背抹了两下，哀伤的说：“对不起，乔湛，我想咱们俩身上的刺比刺猬还多，要怎么亲近？既然不能......”
乔湛抢上一步，将童齐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童齐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不能！我告诉你不能！”
童齐紧紧抓着乔湛的衣服，“乔湛，我到底哪里好？”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