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峰部落的人缩着头不敢吭声，两百捆木柴，一半是果木，白月心疼地看着被砍下的枝条，有甜浆果、白野果的，都是灌木丛果，长在藤蔓上的，无疑会影响结果。
奎琅冷冷看着他们，“木柴是我们的，不能换食物，你们带着肉干离开吧，因为你们不遵守约定，以后都不会与你们交换了。”
“别啊，白泽部落首领，我们知错了，要如何才肯原谅我们。”
一听不能再交换食物，凌云峰部落的人急了，说尽好话想让他们网开一面。
两人走到一旁讨论，奎琅十分恼火，“别交换食物，这些人手脚不干净，以后还要禁止他们到部落的地盘。”
白月劝他道：“他们确实过分，可断了两边的交易，我们就亏大了，凌云峰部落离我们近又是大部落，年轻男子多，捕到的猎物也多，他们消耗不完，天热又不会储存，到时可以用极少的东西跟他们换，我们就不用每天耗费大量时间狩猎，部落能更快发展，这笔账我们先记下，找机会再从他们身上赚回来。”
一番劝解后，奎琅勉为其难同意暂时不与他们计较。
白月对他们道：“可以继续交易，但以后不收木柴了，你们拿别的东西换。”
“我们多余的兽皮全在这里了，还能拿什么换？”
“有的。”
白月让族人拿来几块矿石，分别是铜矿、铁矿，给他们看后道：“这些石头我们也要，还有河边、干涸河床上能用手捏出一个形状不散开的土也收，干草也行。”
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凌云峰部落众人感到稀奇，食物换木柴就算了，还换石头和土，白泽部落的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过能换食物就成，他们道：“能把石头给我们吗？我们好对照找。”
“可以。”
他们拿到矿石又问，“你们部落很喜欢石头？我们有一种神奇的石头，黑黑的、可以用手捏碎，摸上去手会脏，还能燃烧，你们要吗？”
“能燃烧？”
白月愣了下，有些激动地摇晃那人道：“是不是烧着会变成红色，然后发光、发热，最后烧完只剩灰烬？”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以前我们用黑色石头来取暖，但它的味道不好闻，有小崽子闻着头晕然后死掉了，后面就没人用了，可以拿来跟你们换食物吗？”
看到白泽部落首领夫人高兴得要蹦起来，他们觉得有机会，不过还是把黑色石头的弊端说清楚，免得日后出问题，白泽部落找他们麻烦。
“能换！你们有多少黑色石头？”
“很多，部落附近一座山都是黑色石头。”
“哈哈哈！太好了！”
白月抑制不住大笑，“你们快回去拿黑色石头来，越多越好。”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让族人寻了N久都没找到的东西，原来凌云峰部落的地盘上有！
“黑色石头能换多少食物？毕竟挖采挺费劲的，如果太少……”
凌云峰部落的人看到她迫不及待的样子，眼中闪现精光，动了小心思。
“放心！肯定……”
“咳咳！”
奎琅拉了拉她，皱着眉道：“黑色石头部落不是有一堆吗？都没用完，每次点燃都臭臭的没人用，你还跟他们换？”
“咦？”白月转头看他，满是不解，部落什么时候有煤，她怎么不知道。
围观群众也一脸懵逼，难道记忆出错了？
记得黑色石头部落派人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那阵子首领夫人还唉声叹气好几天。
一旁有人想小声提醒，“首领……”
“闭嘴！”
奎琅对族人低呵了句，又对白月挤眉弄眼，“是不是太久没用你忘了？就在柴房旁边的空屋子，堆了满满一屋。”
白月恍然大悟，看向凌云峰部落的人面露为难，“咳、我差点忘了，部落还有许多，你们看，可能……”
她欲言又止，让凌云峰部落的人心焦不已，有人开口道：“多一些也不打紧，总能用完的，再说现在天冷，屋里点一些，晚上睡觉都不用盖兽皮毯。”
“唔……也有道理。”白月点点头，有些犹豫，仿佛在纠结和思考。
奎琅皱眉道：“这种东西能臭死小崽子，谁敢用？再说部落还有一堆。”
夫妻两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最后把煤的价格压得极低。
看首领和首领夫人憋着笑，明明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围观的族人嘴角抽搐，总算醒悟两人闹的哪一出了。
太精了！首领夫妇比山里的狐狸还狡猾。
再看凌云峰部落的人仍在傻乐，两回交易都被压得死死的却毫不察觉，他们不免多了丝同情。
“对了，肉干要洗干净，切成小块煮软才能吃。”
白月叮嘱了一番，考虑到他们没有厨具，又给了口锅，让他们之后拿煤块抵偿。
交换结束，她和奎琅准备回去上课，离教室还有几百米，就听见乱哄哄的吵闹声。
她扶额，“这帮小崽子，一天天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
奎琅闻言笑了笑，“慢慢来，耐心一点，再多点时间，他们学得进去的。”
白月从窗户悄悄朝里面看了眼，发现小兔崽子们围成一圈，两个小男孩在中间比力气和摔跤，其他人呐喊助威，好不热闹。
呃……
这些小崽子整天不是打架，就是丢石头挖陷阱，能不能学点好。
不过也是生存所迫，部落的人对于力量的追捧，是刻在基因里的。
“还进去吗？”奎琅问道。
白月无奈地摇摇头，“算了，让他们玩吧，一个两个疯成这样，估计早就无心学习。”
他们去清点部落屯粮，划分哪些留部落吃，哪些拿出去交换。
正在为留多少红薯争论不休时，守卫气喘吁吁跑来，“首领、首领夫人，凌云峰部落的人又来了！”
“他们不是刚走吗？”奎琅不解，“又回来做什么？”
“不是之前的人，是另外一批。”守卫解释道。
奎琅看了白月一眼，“走，去看看。”
他们匆匆赶过去，发现是原高山部落和原大地部落的人，果真不是同一批。
“我们是来交换食物的。”
见到他们，高山长老上前几步，主动说出意图。
“可是你们部落的人刚交换过。”
白月一头雾水，不懂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是同个部落的，要交换食物，一起拿来不就好了。
“那不一样，是我们想与你们交换食物，不是凌云峰部落。”
高山长老话里有话，奎琅警惕道：“你们这么做，巫师知道不？”
大地长老摇摇头，“他不知道，还希望白泽部落替我们保密。”
奎琅没有应承，询问道：“你们不是投靠了凌云峰部落吗？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上次换回的食物没我们的份，凌云峰部落始终把我们当外人，并未真正接纳我们，这回可能也一样，所以我们自己来了。”高山长老解释道。
原来如此，看来凌云峰部落内部矛盾还挺严重。巫师如果得知自己打肿脸充胖子，把族人的食物分给他们，高山部落和大地部落却不懂得感激，一次没能分到食物便心生嫌隙，养了个白眼狼，不知他什么感受。
大地长老又问，“我们带来了兽皮和木柴，能换多少食物？”
“兽皮给我看看。”白月道。
他们忙把捆得严严实实的兽皮打开，一张张小心翼翼地抖开铺平，并未直接递给她。
兽皮成色都不怎么样，几张白狐皮发黄发暗，不知传了几代，看起来用了许久，不少兽皮上还有破洞，且掉毛，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的。
白月有些难为情，也太寒碜了点，他们是交换物品，不是收破烂啊。
守卫瞟了眼，嗤之以鼻道：“就这？刚才凌云峰部落拿来的更好，我们都不收。”
高山长老闻言有些尴尬，不过兽皮怎么也比木柴价值高一些，他思索了会儿道：“这些兽皮虽然旧了点，但都没烂，还能用，一张兽皮怎么也能换两个红薯吧？”
白月和奎琅还没说话，守卫先忍不住了，心直口快道：“白送我们都不要，还想换两个红薯？你这又不是虎皮熊皮，再说上面都破洞了，我们部落小崽子尿布用的兽皮都比你们的好，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白月暗暗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大兄弟，说得好！
大地长老面上挂不住，气咻咻道：“不要就不要，干什么还要羞辱人！”
不顾高山长老阻拦，他将兽皮三两下捆好，“不换了，不换了，我们留着自己用！”
奎琅嘴角勾起，露出抹讥笑，“你们可以回去了，慢走不送。”
“哎——别急呀！”
高山长老拦住欲走的众人，“我们还有木柴要换。”
白月抱歉一笑，“因为凌云峰部落违背约定，砍我们的果树，欺骗我们，所以不收木柴了。”
“这怎么能行！”
高山长不干了，“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这些木柴是我们大老远扛来的，绝对不是你们的果树，不信你们看，这种木头只有几个地方有，都不在你们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