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合排时间很紧张，每个人都恨不得不睡觉，也要把舞台做好。这一次他们面临的不再是有没有镜头的问题，而是淘汰。
直到彩排时，陈曜才见到郭九。
郭九为了配合舞蹈，把脖颈后的长发扎了起来，像一个小团子。他这次的妆发走的暗黑风，却碍于他实在柔美的五官，硬生生冲淡了一些凌厉感。
南宫羽对舞台要求很高，彩排一遍下来还没等导演开骂，他就指着走位的问题说了一通。
导演都有些尴尬：再来一遍，大家舞台经验不多，多磨合磨合。郭九的麦一定要贴紧了，刚才有一句都收不到声。
为了不耽误其他组彩排，南宫羽这组一直等到所有人彩排完毕，才又彩排了一遍。
出了棚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郭九偶尔会想起姜姐的叮嘱，不要熬夜，现在看来是奢望。
他垂着头满身疲惫地走在最后，忽然听到前方南宫羽低声一句：“有人在等你。”
听到这句，郭九黯淡的眼眸里亮起光。队友们都默契的走远，跟导这些天也明白他们之间的特别氛围，于是一群人散了个干净。
陈曜站在路灯下，光影散落在那头毛茸茸的头发上，远远看去渡了一层橘黄色的边。
灯火阑珊处，有一个人在坚定地看着你。
“给。”陈曜朝他递来一瓶水，“不是冰的，现在夜深喝冰水不好。”
郭九接过，甘甜的水流过滚烫的咽喉，流进他皮肤下的血脉里，打开了每一个毛孔在探寻难得的清新。
陈曜揉了揉他的小团子，笑着说：“你们的舞台很棒，没想到我的小九跳起男团舞也那么好看。”
这首编舞被南宫羽改过，加了很多凸显力量感的动作，为此郭九天天健身房练习室两边跑，身体的负荷让他整天没有一点笑容。
不过被夸总是开心的，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夸。他数十天的忧郁一扫而空，反手也揉了揉陈曜的脑袋。
“多谢夸奖，你们组的舞台也很好看。我也没想到我的曜哥那么会唱rap。”
他们就在暧昧不明的灯光下缓慢地走回宿舍楼。
*
原先的山坡在主题曲的时候就被拆了，第一次组队的舞台延续了主题曲的舞台。导师们坐在舞台对面，灯光全打在舞台上，郭九倒也不用注目台下。
沉重的心情无以言述，正如他们唱的这首《silver spoon》一样——在各方面的压力下含着银汤匙出生的人，带着强烈的生存意志反抗着命运不公。
节奏点融入了骨血里，他们嘲笑着、讽刺着，黑暗系的衣装让整首歌观感强烈，再加上南宫羽炸裂的solo舞台，一曲完后，所有人都汗毛倒立，由衷地为这个作品鼓掌。
郭九这一次没有出差错，在音乐终于结束的那一刹那，他释怀的地松了口气。他看向南宫羽，那张冰冷的脸上挂着汗，依旧没什么动容的神情。
就像一个入戏太深的演员，戏结束时没法抽离。
他拍了拍南宫羽的肩膀，忐忑地开口问：“怎么样，我这次跳得还可以吧？”
期待这些天教郭九跳舞的南宫羽，一句夸奖。
肯定是盼不到的。
南宫羽推开他的手，独自回了休息区不言语。
因为没有设置观众席，练习生只能坐在隔壁的一间空棚里，对着一个大电视看棚里的实况。
郭九回去的时候，陈曜组已经去候场了。等了一会，屏幕暗了下来，是他们组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