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分钟前，方亦星坐在小cute的办公室里，他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满是疲倦得看着面前得罪不起的导演组大佬们。
“最后一期了，反正我也走不到出道，就让我唱自己想唱的歌吧。”方亦星几乎是有些哀求了。
小cute看得出每个人脸上的艰难，她轻轻开口，“这期要直播的，你这首歌其实有一点敏感啊……”
“不然这样吧，各退一步，我混编两首歌，你们歌名打个remix，这样审查应该也容易过。”方亦星很坚持，他只想在最后的舞台，唱那首歌。
最终导演组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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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曾经同样不在出道名单内的陈曜，他一走进来时，敏锐地察觉到了些忌惮。
这些人性情大变？
陈曜疑虑地坐下，翻起了面前的合约。越看到后面越觉得不对，这一份合约是出道合约。
“怎么，你们又觉得我算数了？”陈曜把合约轻摔到桌上，揉了揉额角。
“南宫羽的脚伤比较严重，我们对于他在成团夜的表现期待不高，目前你的人气仅次于他，所以是最合适的人选。”
“C位？”
这群人里眼里只有最合适，真好笑。
那晚在旋转木马前，南宫羽的话犹在耳边，这孩子几年来的努力就这么被一句合不合适否了。
陈曜苦笑着摇头。
不可否置的，他内心有些动摇。他想找到一个两全的办法，因为他没法对南宫羽下狠手，去扼杀他的前途，也没办法因此离开郭九。
郭九签约就顺利很多，他的人气一直是水涨船高稳步上升。得益于他的颜值，更得益于他特立独行的态度，更更得益于他不属于任何人的刻苦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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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半个月，可这半个月里节目组录宣传pv，录个人pv，录导师和练习生1v1对话就抛去了好多时间，每个人日均睡眠时间不足四个小时，彼此见面更是连句话也懒得说。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不过是出道后的常态。
在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人们以为是意外，可那以外之后，就是常态。
最终都会习惯的。
似乎每个节目都会策划一次关于亲情的主题，RS也不例外。每个人在备采间都如约收到了家人们来的电话，大约都是些关心的对话。
除了三个人。
南宫羽回答完一些列备采问题之后，直接摘下麦，“我知道你们在准备家人的电话惊喜，但我不需要，不用录了。”
他一脸拽气走出了备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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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曜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他还在思考那个两全的办法，对于周遭突然的沉默也全然不觉。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他没记错的话，刚从练习室出来已经半夜2点过了。
“这是节目组特意准备的惊喜环节，是家人打来的。”跟导把手机递给他。
家人？
“你们搞错了吧……”陈曜的脸色煞白，他就连做梦都梦不到家人，这要是真的，难不成……鬼来电？？
他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还挺疼，不是做梦。有些胆颤心惊地接起电话，就听见对面平缓的呼吸。
他不敢先出声，只等着对面先说话。
“曜哥。”
陈曜猛然一惊，打这个电话的人是……小九。
“节目组说有个家人来电的环节，我想当一次你的家人，可以吗？”
对面的郭九忐忑不安，他第一次这样直白的和陈曜说话。起初知道节目组策划时，他的心情和陈曜、南宫羽大抵是一样的——不抱期待。
可转念一想，如果有一个人可以给自己期待，愿意在万家灯火中给自己点亮那一盏，是不是会很温暖。
所以他瞒着陈曜，拨了这通电话。
他想要，填补曾经陈曜之于家人的那份空缺。他知道陈曜这些年耿耿于怀的就是家人。
“可以吗？”郭九没得到回答又问了一次。
陈曜皱了皱鼻头，他攥紧了拳，指甲在掌心处留下深深浅浅的压痕，终于忍住了眼泪。
“小九……”陈曜缓缓地开口，“谢谢。”
他们之间说了太多的谢谢，和对不起。
“你不觉得谢谢二字实在太过疏离了点？”郭九笑了笑，“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曜哥，成团夜马上到了，我想对你说……”
这个话题模板是节目组规定的，每个家长都要对孩子说一句鼓励的话。
“嗯？说什么？”陈曜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所以他下意识地问。
“你是我抬头就能看见的天狼星，光穿过恒久而遥远的年岁，与我相遇。所以我想摘的也只有你这颗星星而已，一起出道吧，陈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