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是聪明人,不要做出害了自己害了孩子的选择。”
澹影那一番话,五分说理三分劝导两分威慑。
在‘当众掌掴’事件发生后的一个星期,终于,在班级大会上,那些曾经亲手甩过陈夏媛巴掌的孩子,在讲台上站成一排,一起鞠躬道歉。
陈夏媛不声不响,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道歉只是做错的人该做的事情,但并不意味着可以立刻让被伤害的人痊愈。孩子的恶意就像是随手打翻了鱼缸,就算及时把金鱼捡起来放到新的鱼缸里,金鱼也不会忘记险些缺氧而死时候的痛苦。
澹影默默地想,这个孩子的路还长。或许将来有一天,她终于会知道自己的父亲犯下了弥天大错,终究不免还会受到伤害,还要经受挣扎,但愿这孩子所受的苦难,与她将会拥有的好运是对等的,别对她太不公平。
同时,在澹影的介绍和帮助申请下,有青少年援助组织表示愿意帮助陈夏媛的生活和学业,将会在陈夏媛成年之前,为她支付基本的学费和生活费。
一切逐渐归于平静。
失去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造成的伤害永远无法当做没有发生过,人们肩负着亲爱之人的祝愿和逝去之人的余温,负重前行,绝不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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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荷睁开眼的时候,因为太久没有见光,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分辨出眼前人是谁,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个轮廓几乎是瞬间弹跳而起,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问:“你···你醒啦?需不需要叫医生护士来?我···”
她目光渐渐清明,哑着嗓子问:“徐敬则?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在这里做什么?
徐敬则一时之间被她疏离的问话问得答不上来,苦笑着柔声说:“我想来看着你···我帮你叫医生过来,医生说过你醒来之后要去做检查的。”
谭荷闭着眼,轻轻摆了摆手:“用不着你,我自己摇铃,谢谢你来看我,你走吧。”
说完,她就自个儿摁了摁床头铃,等到医生护士一涌而进的时候,她就一个正眼都没再给过徐敬则。
徐敬则退到病房外面,隔着门看着里面自己心爱的女人,心想,她醒过来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徐敬则,你活该。
你活该接近不了谭荷,你活该只配站在这里远远地看着她。
如果这一生还能剩下些许运气的话——
希望都用来获得能够远远守护她的资格。
谭荷知道门外有人在看着自己。
已经不止一天了。
自从那天她醒过来之后,徐敬则就经常站在门外这样看望着她,但是从不进门来。
反倒是徐琳,竟然登门看望她。
昔日艳光四射、趾高气扬的贵妇人,如今见了她,竟然有些畏畏缩缩的,仿佛十分忌惮她似的。
谭荷已经放下一切感情,对于差点成了婆婆的贵妇人,也没有必要继续委曲求全,何况,都死了一次的人,还能有什么放不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