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隽还在那头笑嘻嘻的说:“最近省厅太忙了,下个月我回去看你,嘿嘿,老公涨工资了,老婆快点榨干我,你想要什么?上次你看的那个酒红色的美人榻,我关注了下,他们再生产了,我给老婆预定一个?”
澹影低低地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过得好,过得快乐,充实,幸福,就好了。”
周隽愣了一下,敏锐的发觉出有些不对出来——
之前隐隐约约感觉到的悲伤气息,被他兴冲冲的忽略过去了,此刻都变得明晰起来——
平日里他这么叫她老婆,她总会有些不好意思的抵触,今天却仿佛根本顾虑不到这些似得。
她今天说的话,都仿若提前的告别。
他仿若无事的问道:“老婆在呢,我当然幸福啦,你呢?最近好吗?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臭小子来觊觎我老婆啊?”
澹影泪中带笑:“说什么傻话···我最近,很好啊。”
果然不对。
平时真的过得很好没发生什么事的人,一般都会奇怪对方怎么会这么问,而不是立刻一板一眼的回答。
周隽不动声色,语气还是笑嘻嘻的:“我太想你了,正好下周末我调休,我回河海见你好吗?”
患有情感障碍的人通常伴有绝大的不安全感,并且通常会下意识的不把自身发生的不好的事情和不好的情绪直接说出来,而是积攒,积攒,直到自身无法承受······
澹影那头立刻拒绝:“调休就好好休息吧,下个月···下个月你忙完了再说吧。”
下个星期周末,是她第三次化疗结束,并且准备住院做手术的时间。
周隽依旧没什么不寻常的反应,笑呵呵的应道:“好。”
挂了电话转头却去问谭荷:“最近,和小影联系的多吗?”
谭荷摸摸头:“最近在准备婚礼忙得很,她好像也特别忙,就没怎么联系,怎么了?你俩出啥事儿了?”
周隽淡淡的说:“我刚才给她打电话,她身边有类似于护士在问病人感觉怎么样的声音···应该是在医院。”
谭荷‘咦’了一声:“奇怪了,我早晨问她中午要不要一块吃饭,她说她一整天都在律所忙呀?”
周隽顿时就心里有数了,挂了电话,转头打给正道律师事务所,语气笑意盎然:
“哦您好,我听说澹律师在律所忙,但是打不通她电话,有点紧急情况要找她,您方便帮我去办公室喊她一下吗?”
律所前台还以为他是什么和澹律师不熟悉的人士,仔细和他说了:“你好,澹律师这几天都不在律所的,她最近在治疗,估计有一段时间都不太会来律所了,你有什么情况的话最好还是等会儿再打她电话。”
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法来律所了?
而且是连谭荷都不知道的病况?
一般的小病小灾没必要这样隐瞒。
周隽心里一沉,语气有礼彬彬:“好,我知道了,谢谢。”
转头就打开手机,订了周末回去的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