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叫罗大壮,人如其名,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既然决定不走了,他才猛然想起自己昨晚找大夫给身上的伤口上药时,顺手买了几瓶上好的金创药,立刻取出来,要亲自给尉迟远涂抹。
尉迟远笑道:“我双手好好的,自己会上药,就不用劳烦你了。”
罗大壮一瞪牛眼,很认真的说道:“远兄弟,你身上这个最大的伤口,可是替我挨的一剑,咱们是生死好兄弟,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但让哥哥我给你上药,尽一份心意,总是应该的吧?再说了,就算你前面的能自己上药,那侧面的呢?背上的呢?”
尉迟远看了看他,只好无奈的任其去折腾。
兰蝶儿过来看望尉迟远,正好看到罗大壮那蒲扇般的大手,那·粗木棍似的手指,在尉迟远身上乱戳。
“哎哎,你在干什么,不知道他身上都是伤吗?”兰蝶儿气愤的吼了一声,急忙冲了进来。
光·裸·着上身的尉迟远微一怔后,立刻抓起身边的衣衫胡乱掩盖在自己身上,罗大壮则满脸不解的望着兰蝶儿,“我?我当然知道远兄弟身上伤很多,这才给他上药的啊?”
上药?兰蝶儿这次发现旁边的床头柜上有一个小瓷瓶,屋子里也弥漫着一股药味。兰蝶儿拿过小瓷瓶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的是古代治疗外伤最常用的金创药,这才知道自己误会这络腮胡子了。
由于庄子附近的那个小集镇里没有现成的金创药出售,因而她也只能靠内在调理来让尉迟远的伤口尽快恢复。
不过呢,看这个和猛张飞差不多的壮汉,让他来做这样的细致活,还真是为难他了。
当即不好意思的一笑,“我以为你在他身上乱戳呢,呵呵,不过,这样的事还是我来做吧,你那样子会弄疼他的。”
说完,拿着小瓶,在床边一坐,就要去掀开尉迟远胡乱掩盖着的衣衫。
尉迟远大吃一惊,双手急忙抓紧盖住上身的衣衫,满脸窘迫道:“姑娘,这怎么能行,我,我自己会上药的。”
看到他脸上似乎还有一丝可疑的红晕闪过,兰蝶儿终于明白了,不禁好笑道:“你身上的伤口,都是我缝合包扎处理的呢。”
尉迟远眼神躲闪的嘟囔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在下可不想破坏了姑娘的名节,昨天,昨天是事急从权。”
兰蝶儿顿时直翻白眼,晕死,想不到面前这人还是一个老古董,当即板脸冷冷的说道:“想不到你一个军人,竟然和那些老夫子一般的迂腐死板,我现在的身份是大夫,大夫,你懂吗?在我眼里,病人就是病人,没有男女之分,若真是男女授受不亲,那女人若是病了,让男大夫给医治,不是同样要肢体接触了吗?哪怕是隔着丝帕诊脉,那也是接触了,那是不是都触犯礼法了?
就算真要顾忌名节,那我的名节昨天也已经全毁掉了,你这会子来讲这些,不觉得太矫情了吗?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心里坦荡荡,何须在意人言。”
一顿噼里啪啦的驳斥,顿时让尉迟远是哑口无言。罗大壮也嘟囔道:“是啊,远兄弟就是太死板了,这样吧,我出去给你们放哨,保证不让别人看见,兰姑娘你就好好的给他上药吧。”
说完,当真是急忙走到房门外站立,还顺手将房门虚掩上。
这下子,是兰蝶儿和尉迟远一起嘴角一抽,直翻白眼,对这家伙无语了。
兰蝶儿又瞪了尉迟远半晌,才淡淡说道:“既然如此,我以后也不便来给尉迟将军诊治了,尉迟将军还是现在就离开回上京去吧。”
“你......”尉迟远顿时气哼哼的回瞪她,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回上京后的麻烦,当即将身上掩盖的衣衫一把掀开,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兰蝶儿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不就是上个药么,有必要这副样子吗?唉!这些古人实在是让姐无语啊。
当即也懒得再废话了,用手指挑起药膏,在大小伤口上小心的细细涂抹起来。
只是眼神一撇,无意中发现尉迟远竟然是紧闭双眼,双手握拳,脸上隐有红晕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