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监一时语塞,急忙说道:“小姑娘的具体身份,暂时还不知道,只知道应该不是哪位宗室或者重臣家的千金,不过再稍等片刻,就应该有更详细的消息传来了。”
正德皇帝倒也没生气,只是挥手让太监退下。
此时的兰蝶儿,正低着头,心里七上八下的跟在燕王的身后。如今的她,只恨自己的小庄子离上京太近了,没法逃开这些她根本惹不起的特权阶层。
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得知燕王要带她去给人看病,她自然是极力反对,声称自己年幼,医术根本就不精通,如何敢给人治病,奈何燕王根本就不听这些,只是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要么将裴昀找出来,要么你自己将人治好,治不好,后果如何......”话没说完,意思不言而喻。
和这种人讲理,还不如省点口水,这点道理兰蝶儿还是懂的。
也许,自己没几天可活了吧,兰蝶儿心神恍惚,也没去看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也是一个大宅院。燕王带着她,七弯八拐,进了一处上房的房间。
刚一进门,一股刺鼻的中药气味就迎面扑来,兰蝶儿心中一震,知道目的地到了。
房间里有几个侍女和一个神情憔悴的年轻,那少妇一见燕王,眼神中立刻流露出喜悦和希望。
“妾身见过燕王。”少妇盈盈一礼。
“皇嫂不必多礼,皇兄他现在如何了?”燕王眉头微蹙,向内室走去。
“还能怎样,不继续严重就已经难得了。”少妇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悲凉。然后她看到燕王身后的兰蝶儿,有些诧异的询问,“这位是?”
燕王头也没回的说道:“她是裴神医的徒弟,我带她过来看看。”
“可是找到了裴神医?”少妇的声音里顿时透出惊喜。
燕王摇头,然后径自往帷幔后的床·榻而去。
有两个侍女立刻上前,将床·帐掀开。
兰蝶儿伸头往里一瞧,立刻就看到一个皮包骨头,脸色蜡黄,双眼紧闭的男子躺在那里。
想起刚才燕王对那少妇的称呼,皇嫂?难道,难道这床上的人就是那个被软禁的前任太子?
老天爷,你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只想当个乡下野丫头,可不想搀和到这皇权斗争中去啊。兰蝶儿已是欲哭无泪,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姐还真是悲催啊。
“这就是你要医治的病人,本王不想听什么托词,也不想听什么坏消息,想要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就努力保住眼前的病人吧。”燕王说完,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兰蝶儿是暗自直翻白眼啊,尼玛,白披了一张这么美的人·皮,心如蛇蝎般狡诈·阴·毒。
但事已至此,她想活命,就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侍女一听这小姑娘竟然是燕王带来的大夫,也是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搬来一个小凳子放在床前,然后将前太子那骨瘦如柴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盖上帕子,让兰蝶儿诊脉。
兰蝶儿将一切杂念全抛开,开始望闻问切。这前太子显然也是中了慢·性·毒药,而且症状和她还差不多,但毒·性·似乎比她的要强烈一些。如今这毒性已经是侵入了五脏六腑,虽然毒·性·似乎得到了抑制,但因为各器·官功能已经开始衰竭,如不能对症解毒,恐怕他还真没多久好活了。
“拿根针来。”兰蝶儿皱眉吩咐道。
侍女急忙取来一根针,兰蝶儿用针在那皮包骨的指头上扎了一下,血竟然是很缓慢才流出一滴来。
兰蝶儿仔细观看着血液的颜色,还用鼻子轻嗅了一下,这才示意一旁的侍女去收拾,自己开始蹙眉沉思。
老实说,对于解毒,她真的没什么把握,她自己中毒,还是靠裴昀手札中刚好有提到过这个症状和方子。好在裴昀的手札中的病症很全面,对于中毒的一些大致判断和如何诊治,都有提及,如今她也只好赌一赌了,能救活,他和她同生,救不活,自己就得给这个废太子殉葬了。
燕王果真是个能图谋大事的人,沉得住气,一声不吭的在一旁看着。
兰蝶儿边斟酌,边开方子,写好后,递给了燕王,“等会药熬好了,病人喝下后,我还得给病人针灸,帮助药力散发,得准备一副银针来。”
燕王淡淡说道:“银针没问题,一会儿就送来。”他也不看药方,直接就递给了一旁的侍女,让她拿出去派人抓药来。
“这位姑娘贵姓啊?”少妇此时微笑着开口了,她显然还是相当信任燕王的,兰蝶儿诊治时,她也没吭声,但心里还是非常疑惑的,直到看到兰蝶儿手法纯熟老练,简直不似一个小姑娘,又想到裴昀给先皇治病时,也才十五岁,便立刻将全部的希望又寄托在这个小姑娘身上了。
兰蝶儿起身,又施了一礼,“民女免贵姓兰。”
“噢,兰姑娘辛苦了,先请到那边喝茶吧。”少妇非常客气,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小姑娘是裴神医的弟子,如果她也继承了裴神医那了不起的本事,那自己的夫君就有希望了。不过,要是她知道兰蝶儿只跟着裴昀学了不到一年,恐怕她就没这么乐观了。
燕王此时站起来说道:“我先离开了,这丫头就留在这里,看看效果再说。”
少妇并没有挽留,将燕王送了出去。因为她知道,燕王虽然可以来这里,但时间是不能呆太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