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议事大厅,赵公公又取出一封私函递给尉迟远,“尉迟将军,这是圣上让我亲自交给你的,将军有什么话想私下里对圣上说,也可以托咱家转交给圣上。”
那意思就是,有什么不想在明面上说的话,就不要写在奏折里。
尉迟远微愣,接过信函,道了谢。
等赵公公去歇息,众人都散了,议事大厅只剩下尉迟远一人,他这才迫不及待的取出信函,只是看完后,他的眉头一下子紧锁了。
兰蝶儿父亲的事让他不必再提,还有,将公主赐婚给他?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安抚自己吗?不对啊,倘若兰蝶儿父亲的事真是被冤枉的,要安抚的,也应该是兰蝶儿啊。
想到那个单独给兰蝶儿的圣旨,虽然自己将兰蝶儿给众将士解毒的事上报了,也不过是借此机会为兰蝶儿一个女子呆在大军中一事正名,顺便借此功劳查查她父亲的冤案。皇上不肯办兰蝶儿之父的案子,也没理直气壮的说其父该死,想来一定是冤案了,只是牵扯到了其他难办之人,才只能让其父背负自杀的罪名了。也因为如此,为了安抚兰蝶儿,才重重表扬她,帮她博了一个好名声,不会再有一个未婚女子厮混军营,名节尽失的担忧了。
那给自己赐婚又是怎么回事?不行,自己已经有了兰蝶儿,这个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可是,若是拒婚,定然有损公主的名声,皇上也会不会觉得丢了面子而惩罚自己和兰蝶儿呢?
尉迟远觉得很头痛,公主什么的他一点也不稀罕,大丈夫在世,功名利禄得靠自己的本事去争取,而不是靠裙带关系,何况要和一个陌生的女子成亲,他更是一百个不愿意。
尉迟远在大厅中来回踱步,思索着该如何委婉拒接这个赐婚。突然,他灵光一闪,猛的一拍额头,笑了。皇上将这事在私函里透露给自己,而不是直接宣旨,那就是留有余地,赵公公交信函时的话语更是耐人寻味,倘若自己不答应,那就私底下去信拒绝,这样,这事就没外人知道了,于公主的名声无碍,皇上也不会觉得丢了面子难做。
一不做二不休,除了私函婉拒外,干脆在奏折里直接请求赐婚,当然这赐婚的对象是兰蝶儿了,只要皇上同意了,自己父亲和家族就不得不接受兰蝶儿,而且还不敢为难和刁难她。
就算兰蝶儿愿意吃苦,和自己一起呆在边城,但老了卸甲归田后,两人终究是要回上京城的,她终究是要面对那些人的。
有了主意,尉迟远心情又轻松起来,急忙来到后院。
进入后院的花厅,就看到兰蝶儿正举着那圣旨,在呲牙咧嘴。
“你在做什么?”尉迟远不解的问。
兰蝶儿看见是他,立刻蹦了起来,“尉迟远,你快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圣旨,唉!你们这些古人.......呃,这些文人说话就爱弯弯绕,我看不懂。”
尉迟远不禁失笑,“你不是识字吗,怎么连这样一段文字也看不懂?”
兰蝶儿嘿嘿干笑,“我怕自己理解错了嘛,你快帮我好好看看,这里到底都是啥意思。”
尉迟远拿过圣旨仔细看了一遍,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说你巾帼不让须眉,凭借自己高超的医术,挽救了很多将士的性命,皇上很高兴,予以表扬,然后赐给你杏林国手的称号,还有一千两银子的奖赏。”
兰蝶儿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个赐银一千几个字,她也注意到了,可是那太监并没有给她银子啊,所以她才要尉迟远仔细解释解释这圣旨的意思。
“钱呢?那一千两银子呢?”兰蝶儿边说,还边摊开了手。
尉迟远好笑的打了一下她的手,今天才发现,这丫头还真是个财迷啊。
“银子过后自会送到你手上,急什么。”
兰蝶儿高兴完又撇嘴,“这皇上真小气,才赏赐了一千两银子。”
尉迟远顿时无语望天,皇上的赏赐,关键点是无形的财富好不好,别人知道你得皇上关注,就会来巴结你,讨好你,送钱给你。
当然,他懒得去给兰蝶儿解释这方面的门道,而是有些歉然的说道:“蝶儿,关于你父亲的事,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皇上不会再复查了,不过,你也不必难过,清者自清,那些地方上的老百姓的评价,才是真正的名声。”
兰蝶儿神色也黯然了下来,想要在官方正名,看来是不能了,不过,正如尉迟远所说,老百姓的评价,才是一个当官者真正的名声,这个没见过面的便宜父亲,据说是个大清官,那么在他任职地方的百姓,自然会敬仰他,感谢他。人过留名,他已经在老百姓心中留下了好名声,那些当权者的诬陷,根本不必去在意。
唉!只希望这个便宜父亲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尉迟远见她似乎想通了,这才放心了,又说道:“你以后换回女装吧,免得再扑到我怀里哭鼻子时,别人看了不伦不类。”
旧事重提,兰蝶儿又羞又恼,“我偏要穿男装,尉迟远,本姑娘要是再......呜呜.....”
尉迟远见她似乎要说出什么狠话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