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壮一愣,立刻转身大步走进尉迟远养伤的房间。
“远兄弟,你家派人来接你了。”
躺在床上的尉迟远自然将屋外的动静听了个清清楚楚,嘴角边不禁露出一丝讥讽,“他的消息倒也灵通。”
罗大壮张了张嘴,似乎想劝慰几句,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无奈的·摸·摸·后脑勺。
尉迟远却又说道:“算了,还是回京城养伤吧,留在这里,总是有诸多的不便。”
罗大壮立刻附和道:“嗯嗯,回上京城也好,哥哥我也能好好的逛逛这上京城。”
兰蝶儿拿着刚写好的药方单子,在房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尉迟将军,既然你要回京城了,这药方单子,想必也用不着了,你身体底子原本就很好,回去再请个名医,好好调养一番,应该能很快痊愈的,小女子也就不多事了。”说完,顺手就将那张方子揉·成了一团。
尉迟远望了她一眼,一挑眉,说道:“把药方单子拿过来,我既然要付那么多钱给姑娘,这药方单子,自然也归我处置了。”说完,对着兰蝶儿一摊手掌。
兰蝶儿一愣,看了看自己手里揉·成一团的纸张,眼珠一转,稍一犹豫,还是扔进了尉迟远的手心。
尉迟远打开皱·巴·巴·的纸张,扫了一眼,嘴角一翘,凉凉的说了一句,“在下还真是有些佩服那些药铺的伙计了,姑娘这似·鸡爪子·扒·拉·出的几个字,他们也能认得,还真是难为他们了。”
兰蝶儿嘴角剧烈,差点没吐出一口血,靠,她到现在才知道,眼前的男人,竟然还是个毒舌男。
好吧,姐承认,姐的字的确是那个,那个和好看相差甚远,但也用不着如此贬损吧!
罗大壮却没在意这些,他急忙说道:“远兄弟,兰姑娘昨天说的那些高额的诊金,是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了。”
虽然他知道尉迟远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家里很有钱,但尉迟远在军营里时,可是很节俭的,那些军饷,大都积攒下来,用来帮助一些家庭特别贫困的下属了。就像他,就曾经得到过这种帮助,因而见尉迟远竟然将兰蝶儿明显赌气的话当真,真要付这么一大笔诊金时,他自然是着急了。
刚被尉迟远讥讽了有气没地儿撒的兰蝶儿立刻柳眉一竖,娇斥道:“谁说我是开玩笑的?堂堂的一个将军,不会连这点诊金也赖账吧?”
“可是.......”罗大壮瞪大眼睛,正要分辨,尉迟远却打断了他的话,“没事的,你放心,付钱的人来了。”说完眼神向房门口一示意。
兰蝶儿和罗大壮同时转头,就看到刘管家陪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走进来。
那管事一进来,立刻对着尉迟远深施一礼,“三公子,老爷得知公子受伤了,非常担心,马上就打发奴才来接公子回府养伤,三公子,你的伤没事吧?”
从这管事进来后,尉迟远的脸上就变得冷漠淡然,他用冰冷的声音淡淡说道:“拿两锭金子来付诊金。”
“两锭金子的诊金?怎么会要这么多?”那管事惊愕的张大嘴巴。
“怎么?我的命难道两锭金子也不值?”尉迟远的声音又冰冷了几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管事打了个激灵,慌忙解释,“不过,呃,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
“那就明天派人送过来,记住,一文钱也不许少。”尉迟远满含煞气的警告。
“是是,明天一定送来。”管事不禁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这三公子去军营里呆了几年,一身的杀气,怕是没人再敢招惹了。
一群人簇拥着尉迟远上马车,站在马车旁,尉迟远回头,望了庄子里的人一眼,目光在大门口的兰蝶儿面上稍一停留,就没有任何迟疑的上了马车。
望着远去的马车,兰蝶儿也不知自己此刻的心情是高兴还是失落,怔怔了好一会,才转身进了庄子里。唉!过不了多久,她也要回上京城了,她美好自由的生活,就要彻底结束了。
第二天,那管事果然让人送来了两锭金子,兰蝶儿已经得知这尉迟老爷是太常寺卿,是和自家外祖父同品阶的正三品官员,立刻毫不客气的将两锭金子收下了。
半个月后,两辆马车载着兰蝶儿,春花春桃,周嬷嬷四人,回到了上京城。
依旧是住在凝香院,除了换了两个贴身大丫鬟外,一切都和以前住在董府一样。
两年不见,老夫人依然是端庄高贵,大舅母依然是笑呵呵的,二舅母依然是嘴巴不饶人,表姐董筝更加温婉贤良了,小姨董芸芸和另一个表姐董玉莲,却沉静了许多,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董筝已经许配人家了,年底之前就会出嫁,如今除了给老夫人请安外,其余时间都关在闺房里绣嫁妆。
董芸芸和董玉莲,都还没有许配人家,究其原因,自然是正德皇帝的选妃之事一直悬而未决,不过听说董家老太爷也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已经开始在给她们物色合适的人家了。
不需要刻意的去伪装,兰蝶儿也立刻变回了淑女,真正的原因,自然是她除了呆在自己的凝香院发懒发呆外,就无处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