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调养,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她依旧是病恹恹的。
兰蝶儿一看火候差不多了,趁着这天老太爷休沐,难得的和老夫人在一起闲话家常,立刻让红袖扶着她过去了。
走进上房,就看到老太爷和老夫人正分坐在上首,下边除了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在一旁外,并不见董府其余的主子。
这位董老太爷一向严肃,脸上极少有笑脸,在家里是人人惧怕敬仰的对象,因此只要有老太爷在的地方,人人是避之惟恐不及。
兰蝶儿走上前,行了个大礼,“蝶儿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
老夫人眼中的不快一闪而逝,随即满脸慈祥微笑道:“蝶儿快起来,你身子不好,不是让你不用来请安的吗,怎么过来了?”
董老太爷见她还是病恹恹的,不禁眉头微皱。
旁边侍立的丫鬟急忙上前来扶兰蝶儿,兰蝶儿却一摆手,示意她还有事。
“外祖父,外祖母,蝶儿今天来这里,是有事要禀告,蝶儿来到上京,也有一段时间了,承蒙外祖父外祖母的庇佑,蝶儿依然是过着仆妇成群,衣食无忧的大小姐生活,只是蝶儿福薄,从生病后,虽然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既然所有的大夫都嘱咐要我静养,蝶儿想搬到娘亲留给我的那个庄子里去静养,说不定乡下的清幽环境,能让我的身体更快的调养好。”
董老太爷一听,想也没想的说道:“这如何能行,你一个小丫头,独自一人住在乡下,我如何能放心?”
兰蝶儿急忙说道:“怎会是一个人,刘伯就在那里啊。”
董老太爷正要驳斥,老夫人目光一闪插嘴说道:“我倒觉得蝶儿的这个想法可行,蝶儿来到我们府里没多久,就病了,请了这么多大夫,吃了一大堆的药,也没见起色,说不定就是这府邸的地气和她相冲,让她去乡下静养一段时间试试也好,若是在那里也不见起色,再接回来也不迟。至于老爷担心她独自一人,那怎么会呢,我自会派一些丫头婆子跟过去伺候的,也会经常请大夫过去查看的。”
兰蝶儿心中一喜,看来以前的那番不祥之人的说词,在老夫人这里起了作用。
她当即趁热打铁的说道:“蝶儿知道外祖父心疼蝶儿,怕蝶儿一个人在乡下孤伶伶的不好,但那庄子和上京离得也不远,小半天的功夫也就到了,而且蝶儿知道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大家心里都有蝶儿,又怎会感觉孤伶伶的呢?”
老太爷皱着眉头,似乎还想反对,老夫人又笑呵呵的说道:“老爷,蝶儿说得对,这庄子离上京也不远,老爷要是想她了,随时可以派人去接回来的。”
董老太爷沉吟了一下,终于说道:“既然病情一直没有起色,换个地方静养试试看也行,要是不习惯,就立刻回来。”
兰蝶儿闻言大喜,又拜了一下,这才在丫鬟的扶持下起身。
一回到凝香院,立刻让人收拾行李,恨不得立刻就动身,不过她知道,最好还是等外祖父不在家时动身最好,以免节外生枝。
第二天,还没等她去见老夫人,确定离开的时间,老夫人就先过来了。
兰蝶儿强打精神,将老夫人迎进屋内。
待到香茶送上,老夫人轻抿一口茶后,扫了一眼那些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缓缓说道:“既然你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也不多说了,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你都可以带过去,他们的月例,到了日子,我都会派人送过去的,你尽管在那里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就叫人带信来,我自会派人送去。”
听了老夫人这话,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冬梅还是脸色很难看,红袖脸上则阴晴不定,非常犹豫矛盾的样子,周嬷嬷却似乎早有准备,一脸的淡然。
兰蝶儿将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暗自冷笑。这些丫头,不愿意去乡下,更不愿意再服侍她的这个不祥之人,却不知她比她们更想摆脱掉对方。
当即淡然一笑,说道:“多谢外祖母厚爱,只是蝶儿已经通知了刘管家,让他帮我买了一些丫头小厮,这院子里的众丫头,都是伺候老夫人的人,让她们跟去乡下也不好,蝶儿只想向外祖母讨要两个人,就是周嬷嬷和她的儿子周全。他们母子俩当初一起去永安县接蝶儿,一路同行,也使唤的比较顺手了,还望外祖母成全。”
老夫人听她说已经找好了下人,只要周嬷嬷母子,也是一愣,不过她随即就满口答应道:“没问题,我到时候让人将她母子的月例按时送过去。”
兰蝶儿却又满脸笑容的说道:“何必这么麻烦,不如外祖母将他俩的卖身契转给我,以后由我来发给他们月例,我那庄子虽小,但养活几个下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夫人隐隐感觉这兰蝶儿似乎准备一去不回了,不过,这却是她乐见其成的,当即就叫人去将周嬷嬷母子的卖身契拿来,送给了兰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