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给刘管家治疗,兰蝶儿自然不会舍不得钱,但她却不能明目张胆,大大方方的把钱拿出来,财不露白,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要到哪里去买药?如果不是很多钱,我去找街坊邻居借一点来。”兰蝶儿小心的说道。
老大夫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小女娃,为她的早熟懂事暗暗夸赞,然后说道:“你一个小女娃,独自一人照顾你爷爷,孝心可嘉啊,这样吧,现在病人都还没有来,老夫先免费给你爷爷治疗,等病人多了,药材不够时,你再出钱去买药材吧。”
兰蝶儿大喜,连声称谢。
老大夫低头开了个方子,交给专门负责抓药的人,让兰蝶儿去西边的厢房里守着。
兰蝶儿很想仔细问问爷爷的病情,就在这时,有人抬着病人进来了,她只得将到了口边的话咽下。
这抬进来的人是一个中年妇人,妇人已是半昏迷状态。
听其家人介绍,此妇人发病急剧,腹痛腹泻,高热,寒战,烦渴,神昏,惊厥。这显然是痢疾的特征,古代称为疫毒痢。
看样子,应该是中毒型菌痢,唉!痢疾可是水灾后最易发生的时疫之一。
兰蝶儿虽然很想再一旁多看看老大夫的诊治,但她要去给刘管家熬药,只好先去了西厢房。
西厢房里有一排十几个小火炉,上面放着煎药的陶罐。因为刘管家是第一个入住的病人,因此这个煎药的屋子里此刻还是冷冷清清的。
待到负责药房的人将药材取来后,兰蝶儿急忙接过来。趁着泡药的功夫,仔细查看每样药材,想从用药上来猜测大夫的诊治结果。
暗自回想了一下自己所学的知识,发现这些药材对治疗副伤寒并不是很对症。究竟是老大夫诊治错误?还是自己这个半吊子看错了?还是,这里的药材不齐全,因而随便找了一点药来对付?
唉,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却不得不用,不管怎样,至少里面有退烧的药物,这对刘管家总是好的。
待到兰蝶儿熬好药,给刘管家服下,这里已经陆陆续续的收进来一些病人了。
兰蝶儿为了多学习一点中药知识,同时也为了多了解一些这个官府隔离治疗所的情况,自告奋勇帮忙煎药。因为有一些病人是无家可归之人,或是没有了亲属,由官府出面清理,轻的自己走来,病重的让衙役抬来的,人一多,自然就有有很多杂活需要有人来做。
兰蝶儿人虽然小,但嘴甜,手脚勤快,倒也很得那些官府之人的喜欢。特别是有两个衙役认出她就是前县令兰大人之女,病人是刘管家后,更是对其诸多照顾。毕竟,兰鼎来这里的时间不长,老百姓也许还没真正感觉到兰鼎的清廉爱民,但那些和他朝夕相处的衙役,可是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对兰鼎的为人,自然是佩服之极。刘管家的药,也终于有了保障了,他的病情也得到了缓解。
至于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现在,里面收容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多。
进了这个大宅院的人,想随随便便的进出,可就没那么自由了,一般有亲属的人家只允许留一个人照顾,其他人不许随便进来,里面的人也不能随便出去。那些没人照顾的病人,就由官府派来帮忙的人照顾。
说是照顾,其实也和自生自灭差不多,病人全部由那个老大夫区分轻重,特别严重的,没有家属亲人的,进了最里面一层院落的,基本上没人管,更不会给其开药治疗,按照那些内部人员的说法,这些人,就是全力救治,也很难见效了,还不如将药材省下来,留给轻一些的病人,也许还能多活几个。兰蝶儿在里面帮忙了两天后,才明白这些的。
她除了暗暗为这些人叹息外,也无能为力。而即便是那些病情轻一些的,也是敷衍居多,有家属的,肯出钱的,还好一点,能花高价买点药,若是没钱的,估计也是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