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司徒墨尘目光停留在被墨水打脏的画上,触及目光微揉。
司徒墨尘并没有把画扔了,而是把被弄脏的画拿起来,挂在了墙上,仔细的看着画中的女子。
“王爷?”侍卫看着入迷的司徒墨尘开口打断道。
司徒墨尘被侍卫的声音拉回了思绪,等他转头的时候,脸上的柔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最近有什么动作?”司徒墨尘坐在书卓前面的凳子上,手指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敲打着卓面。
“下个月会恩思公主过来和亲。”侍卫恭敬的回道。
“和亲?”司徒墨尘薄唇轻起,重复了和亲两个字,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和亲之后,他就回回去,估计也就是那时候就要开始了。”侍卫看着司徒墨尘继续报告。
“泰清,你跟我多久了?”司徒墨尘突然开口问道,目光深邃。
“5年了。”叫泰清的侍卫虽然不清楚司徒墨尘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不过还是恭敬的回答。
“嗯,那可以自己离开去做一些事情了。”司徒墨尘淡淡的开口,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王爷,属下这条命都是你给的,虽然王爷不想要了,拿走便是,只求王爷不要赶我离开。”泰清一听司徒墨尘让自己离开马上就跪了下来。
“你…………”司徒墨尘停下敲手的动作,正坐着严肃的交代泰清。
“是。”泰清听完就应下了,虽然不知道司徒墨尘怎么做是为什么,不过只要是他的吩咐,自己就不会拒绝。
“出去吧。”司徒墨尘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泰清淡默的开口。
泰清听完马上就退了出去,去办刚刚司徒墨尘说的事情。
泰清离开后 司徒墨尘转头过去看着刚刚挂在墙上的画,满脸柔情。
另一边。
苏浅和司徒墨尘分开后,就回辛府了,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夜行衣换下来就上床准备睡觉了。
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苏浅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莫名其妙的想起司徒墨尘,刚刚和他在屏风后面的画面。
直到天色微亮的时候苏浅才睡着,睡着没多久就被小桃叫醒了。
“小桃……”苏浅顶着熊猫眼看向小桃,满脸绝望。
小桃却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向苏浅,“小姐,大表姐的未婚夫来提亲了。”
小桃说着一脸愁容,要说她就小姐也不差啊,之前死心塌地的喜欢太子,还被太子嫌弃,现在不喜欢太子了也不去退婚,这眼看着都年纪大了,还不着急。
“喔,我去看看。”苏浅一听马上就来了精神,没有注意到小桃的愁容。
苏浅收拾好就跟小桃一起去前厅了。
路上从小桃口中知道,这个男人是和表姐青梅竹马,两个人之所以一直没有订亲是因为一直都不好意思点明心意。
结果这个男人哪天知道表姐落水后,马上就开始着手准备提亲了,经历了才知道珍惜,他知道的第一反应就是后悔,后悔自己一直担心没有表白,还没有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所以听见辛蒲芷没多大问题后,就马上准备提亲了。
他虽然不是什么朝堂官员,不过家里是做生意的,生意也是做得赫赫有名,家底也还算可以了。
苏浅到的时候男人请来的媒婆正在和舅妈夸男人,男人坐在凳子上虽然是在喝茶,不过明显有些局促不安。
“舅舅,舅妈,只是在做什么呢 这么热闹。”苏浅塌进门笑着询问,顺便给两人行了礼。
男人见苏浅进来也站起来给苏浅行礼。
“浅浅,你怎么来了?”辛夫人笑着对苏浅招招手,让苏浅站到她身边去。
苏浅也走到她身边站着。
苏浅站定,媒婆又继续一脸笑容的开口。“老爷,夫人,意下如何?”
“博瀚啊,东西就请先抬回去吧,蒲芷婚烟之事不是儿戏,我们也不能不顾她的意思就贸然答应。”辛夫人温和大方的看向男人。
张博瀚的父亲与辛福是生死之交,所以两家一直都走得比较近,辛福和辛夫人也是比较看好张博瀚的,不过还是想听听辛蒲芷的意见。
“哎呦,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媒婆把话接上。
“是,我愿意等,等蒲芷愿意之时,我在来。”张博瀚打断媒婆的话,站起来诚恳的说道。
说完张博瀚向两人恭敬的行了个礼就带着人离开了,不过并没有把抬来的聘礼拿走。
张博瀚离开后,辛福也去忙了,辛夫人和苏浅就一起去找辛蒲芷,一路上苏浅和辛夫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舅妈,你知道上次哪个耳环的首饰,其它三套在什么地方吗?”苏浅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不知道,”辛夫人摇摇头回答,墨王府一直都很神秘,所以关于墨王府的事情一直都很少会听道。
“哦。”苏浅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辛夫人看见苏浅有些失望,关心的问道。
“没事,只是觉得挺好看,想看看能不能买到,看来是没机会了。”苏浅摇头冲辛夫人笑笑。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辛蒲芷的房间了。
“不舒服好不好好休息,还看书。”苏浅进门就看见辛蒲芷正抱着一本苏,半靠在床头看得认真。
“母亲,浅浅,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辛蒲芷听见声音开心的抬头,看见辛夫人也一起来了,有些惊讶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有人来提亲,我好奇就跑去看了,结束了就与舅妈一起来了。”苏浅和辛夫人走到辛蒲芷的床边,丫鬟马上搬来了凳子。
“提亲?”辛蒲芷疑惑的看向辛夫人。
“嗯,刚刚博瀚来提亲。”辛夫人淡笑着点头回答。
“那,母亲,怎么说?”辛蒲芷的脸一下就全部红了,脸耳根都跟着红了。
“当然是拒绝了,表姐你这么优秀,他怎么还配得上你。”苏浅接过辛蒲芷的话打趣道。
“他也很好。”辛蒲芷马上开口为张博瀚辩解………………
苏浅和呆了一会就先离开了,把空间留给辛蒲芷和辛夫人。
苏浅离开后就去找辛福了,她也是时候差不多要回去了。
虽然在辛府比苏府舒服,不过她也要回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来了。
苏浅去辛福的书房找他,辛俊熙也在,苏浅进去就先向两人行礼,“舅舅安,表哥安。”
“浅浅你怎么来了?”辛福听见苏浅的声音抬头惊讶的看向她。
“舅舅,我刚刚听你说谁病情严重了?”苏浅没有回答辛福的问题,好奇的问道。
“凤琴,自从那日听说她母亲疯了,病情就加重了,郎中也来过好几次了,也没什么办法。”辛福叹了一口气回答苏浅,神情莫名的苍老了几分。
虽然她不喜欢宦姨娘,但是这个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关心。
况且辛凤琴从小就乖巧懂事,他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对这个女儿也很是满意。
“父亲,我这就去皇宫,试试能不能请来太医。”辛俊熙对这个妹妹也是和喜欢的,自小关系也很亲近,所以还是很担心的。
“舅舅,我可以试试吗?”苏浅看着愁容不展的两人主动开口,虽然她对辛凤琴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毕竟辛家人对她那么好,这些事情能帮就帮吧。
“你愿意吗?”辛福看向苏浅心里感动,他之前就想找苏浅帮忙了,不过怕苏浅不愿意就没有开口。
毕竟之前从未听说过苏浅会医术,只是最近才知道,所以他只觉得苏浅之前都是不愿意管这些不相干的人。
“嗯,顺手的事情。”苏浅笑着点点头。
“谢谢。”辛福沉默了一会,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感谢苏浅的话,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两个字。
“都是自家人,表哥,你带我过去吧。”苏浅看向辛俊熙说道。
辛俊熙听完点点头,两个人向辛福行礼就离开了。
苏浅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出来 重重的咳嗽声,“咳……咳……咳。”
“小姐,血!”丫鬟看着辛凤琴手帕上的血迹惊呼出声。
“拿出去悄悄处理了吧。”辛凤琴看着帕子上的血,眼底幽暗,淡淡的开口。
这些天她时不时的就会咳出血来,也给郎中说过,也一直按郎中给的药在吃,可就是一点效果也没有,知道自己病重,恐怕时日无多,她也就不想要辛福担心她了。
苏浅听见她虚弱的声音,心里有些动容,这个辛凤琴实在是可怜,从出生就一直带着病,哪怕到现在病重了,还不想要任何人担心她,懂事得让人心疼。
“大公主,表小姐。”丫鬟拿着带着血的手帕出来,刚刚出门就看见辛俊熙和苏浅站在门口,赶紧把手里的手帕放到身后,给两人行礼。
苏浅看着丫鬟默默放到后面的手,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嗯,”辛俊熙点点头,他也注意到了丫鬟默默藏到身后的手,并没有点穿,带着苏浅就往里面走去。
苏浅进去辛凤琴虚弱的正靠在床头,上身穿着和深绿色织锦针波纹孔雀纹锦交织绫,看起来非常单纯干净,丫鬟在旁边喂药。
“大哥,表姐。”辛凤琴看见苏浅和辛俊熙进来,欲起身行礼。
“都生病了,还行什么礼。”苏浅一边走向她一边开口。
“怎么样了?”辛俊熙走到床边看着虚弱的辛凤琴满脸心疼。
“也就这样了。”辛凤琴抬头看向辛俊熙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里无光。
“我来吧!”苏浅坐到床边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碗。
苏浅舀起一勺准备吹凉,刚刚拿的嘴边,苏浅的闻到药里的味道,察觉到一丝不对,又仔细的闻了闻。
苏浅眉头深锁,把手里的勺子放回碗里,并没有把药给辛凤琴吃,而是把碗递给丫鬟,“我可以看看药方吗?”
丫鬟闻言看向辛凤琴,因为之前苏浅和辛凤琴的关系并不亲近,而且辛凤琴病着,所以并没有见识到苏浅的医术。
“去吧。”辛凤琴冲丫鬟点点头。
丫鬟得到回答,马上就拿着药碗离开了。
丫鬟离开后苏浅也没有闲着,伸手放到辛凤琴的手上,给她把脉。
辛凤琴本身体弱而且体寒,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按理说只要调理好就不会复发,就算复发了也不会特别严重。
丫鬟拿来药方,药方还算正常,就是普通体寒的人该服用的,人参,茯苓,马齿苋,松茸,鱼腥草、决明子,芡实 蛹虫草…………
“可以带我去熬药的地方看看吗?”苏浅把药方看完,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抬头看向丫鬟。
丫鬟看向辛凤琴,西凤芹点头后,才对苏浅说“表小姐跟我走。”
说完就带着苏浅出去了,辛俊熙也跟着一起出去。
苏浅跟着丫鬟去到厨房, 给辛凤琴煮药的罐子还在旁边,里面还有残留的药渣。
苏浅靠近,拿起罐子,把药渣倒了出来,药渣里面并没有什么药方以外的东西,不过药罐里面那个味道还是十分浓郁的。
“药是你亲自熬的吗?”苏浅问丫鬟。
“不是,每次都是厨房的人熬好了再给小姐带过去。”丫鬟回答。
随即又担心的问道,“怎么了?药有问题吗?”
“药里被人加了蟹黄粉。”苏浅把药罐放下,看着辛俊熙说道。
“蟹黄粉?”辛俊熙疑惑的看向苏浅,他倒是听过这个东西,不过这个东西不是做菜的吗,有什么问题。
“蟹黄粉,有海蟹晒干之后,取出里面的蟹黄研磨成粉,蟹黄无毒,但属性极寒,而三表妹体性属寒,在遇上蟹黄粉,就如同吃了毒药。”苏浅一边反开着药渣一边解释。
“怎么回事?”辛俊熙闻看向丫鬟,严肃的问道。
“求大少爷明察,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蟹黄粉,更不会害三小姐。”丫鬟慌张的跪在地上,哭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