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倒在地,却隐隐约约听到林风眠在外面大声呼唤我的名字。
声音里的急切不像装的。
陆屿森在旁边拉着她怒斥:“你管他做什么?只要过了明天,那钱都是咱们的。”
可她丝毫不听,一个劲敲着。
哭喊和拍打声越来越小。
我以为自己就会这么疼痛的死掉。
不知什么时候,昏迷中的我突然听到门口咔嚓一声,门开了。
好像是林风眠。
“救救他,你们快救救他!”
她泣不成声,蹲坐在我旁边。
眼泪打在我脸上,好凉。
陆屿森还在怒斥:“林风眠,你疯了,你难道想让他拖累我们一辈子吗?”
可林风眠看都没看他一眼,我在那句不断重复的求救声中昏迷。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慌忙的在枕边翻找我的手机。
没有!
这里是医院。
正在这时林风眠跟着护士跑了进来。
她将手机递到我面前:“是在找它吗?”
“我没有看你手机。”
我看着林风眠,我知道,她没有看我手机,不然我醒来的第一句,她就会问我再入佛门的事。
“林风眠,我们以后没关系了。”
她生气道,“你以为我想管你啊,谁让你是我老公,我可不想当一个克夫的罪名。”
“索朗平措,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也是个女人,需要被理解,被心疼。”
“这么多年你一心忙工作,我有怪过你一句吗?”
她痛苦的抢过我的手机,蹲在地上痛哭。
耸动着肩膀。
我沉默片刻:“大概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吧。”
没有良好的家世,爱与陪伴,我只能选一样。
她怨恨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却被陆屿森一个电话就叫走了。
下午出院后,我微眯着眼睛望向外面的车水马龙。
太阳红彤彤,空气里洒满了自由。
顺着人流,我一步一步踩在林荫小道。
静静欣赏着一草一木。
我笑着抬头,迎面走来的是半年未见的助理。
她手上拿着一沓文件。
“该你的东西少不了。”
叶玲玲笑容娇俏,做事却一点不拖泥带水。
这也是我放心让她留在华年的原因。
我的心血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公司股权大会,我一步步走进会议室。
陆屿森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眼神不断在我腿上消息,张大嘴巴好半晌才颤抖着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过来拿回我的东西。”
我将手上的文件夹往会议桌上一甩。
他慌忙抢过去看了起来。
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关系。
抢夺别人的东西怎么可能长久?
伪造合同,足够他吃好几年牢饭。
我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身子向后一仰,十指相扣,看着下面一般人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该清理一下杂虫了。
勾了勾指尖。
叶玲玲给他们每个人发下去文件夹。
上面都是些他们这几年来中饱私囊的证据。
“是主动辞职还是我提起诉讼?”
“你们自己选吧。”
陆屿森不服,还想挣扎。
一个一个的电话往林风眠那里砸去。
不过半小时,她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陆屿森想要上前给他诉说我的恶行。
可林风眠完全不听,直愣愣的看着我。
“平措,我看到你买的飞往那边的机票了。”
见到我的那一刻,眼眶微红。
“能不能……能不能……”
她颤抖着下巴,想要往我怀里扑。
陆屿森瞪大双眼,一脚踹在椅子上。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大势已去。
我看着独自激动的林风眠,沉默良久后说道:“我们离婚吧,林风眠,我已心许佛门,祝你和陆屿森幸福,婚礼顺利举办。”
她话语有些僵:“平措……”林风眠叫出我的名字,泪流满面。
在我离开的那一刹那,她可能才看清楚自己的心,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行……什么时候?”
公司是上午回的。
离婚登记是下午办的。
我也没有为难她,公司她待了那么久,不管我能力再强,她的人不在少数,我索性只分了钱。
倒是房子。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钱给我。
临走之前,在机场,林风眠终于红着眼眶跟我说了句对不起。
可我说不出那句没关系。
我也不想去问为什么。
她像是听到我的心声,喃喃开口:“林屿森要死了,我只是……只是想要完成他的遗愿。”
我打断了她,“不重要了,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忽然想到了《金刚经》里的话——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