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漫扬手抚了抚自己挽着的发,姿态慵懒妖娆地靠在温泉池边,轻描淡写地说:“就像映雪的死一样,哪怕她的哥哥是秦慕白也不能激起半点水花。”
盛星月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陈漫,她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
除了盛星月和秦慕白,以及一些知情人士记得秦映雪,这个年轻的女孩好像被人遗忘了似的,盛星月从未在秦家听到过有关她的事情。
然而今天却从陈漫口中听到了,不仅如此陈漫还对她说了许多秦慕白以前的事情。
这一切看似来自一个长辈的关心,但是放在秦家人的身上就显得很不正常。
陈漫在这个时候提到秦映雪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最擅长用‘意外’来解决事情。”陈漫低叹了一声,她放下酒杯,对盛星月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太久没和人聊天,是我多愁善感了,你就当我喝醉了。”
秦映雪的死,官方结果是意外事故。
不止是秦慕白对秦映雪的死存疑,就连盛星月越是调查越觉得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不同的是,秦慕白把她当成凶手。
“漫姨。”盛星月缓缓开口道,“那你觉得映雪的死是意外,还是人为?”
“你为什么会问我?”陈漫笑着说,“你是映雪的嫂子,慕白的妻子,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你不应该比我这个局外人更清楚吗?”
盛星月抿了一口红酒说:“因为,旁观者看得更清楚。”
陈漫漂亮的眉尾略略上扬,眼角含笑道:“你见过秦慕白的妈妈么?”
秦慕白的妈妈?盛星月摇头:“没有。”
“可惜了。”陈漫说,“秦慕白的母亲叫慕容,曾经是红极一时的视后,出了名的大美人,当年妄图母凭子贵嫁入豪门,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被封杀丢了事业,秦家虽然没有接纳她,但是安排了秦家旁系里的人娶了她,让慕容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秦慕白十四岁那年他的养父因病去世,很不幸的是,年幼的秦映雪遗传了他的先天性心脏病。”
“映雪虽然姓秦,但她和这个秦家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盛星月:“!!!”
“她和秦慕白是同母异父的关系,但是慕容在这对兄妹之间选择了后者,在秦慕白十五岁那年,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随后被亲生母亲以一千万,卖给了秦家。”陈漫仿佛是一位善解人意的长辈,温声细语地给盛星月科普秦慕白和秦家的关系。
也让盛星月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温柔刀,刀刀致命。
盛星月笑而不语地瞅了一眼对面的陈漫说:“您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呢?”
“你可以当做我难得看见一段不被利益污染,两情相悦的感情,所以做一回善人。”
盛星月很想说,真遗憾,我和秦慕白的这段婚姻一开始就被利益捆绑在一起的。
虽然不知道陈漫究竟安的什么心,但是不可否认,陈漫要的效果达到了,在她听完秦慕白的过往后,她该死的心疼了。
她心疼秦慕白,替秦慕白感到难过和不值。
但对现在的盛星月而言,仅仅只是心疼而已。
泡完温泉,盛星月又在陈漫的邀请下做了一个全身SPA,被小姐姐用柔软的双手扫去了身上的疲惫,等她一觉睡醒,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房间里亮着睡眠香薰灯,盛星月起身,打开储物柜,从包里取出手机。
屏幕亮起就看见好几个未接来电,她刚解了锁,秦慕白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进来。
“喂?”盛星月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嗓音还带着几分困倦的音色。
“在哪儿?”秦慕白冷漠的嗓音透过手机传到盛星月的耳朵里。
她拉开窗帘,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繁华的夜景说:“在外面。”
“为什么不接电话?”
“睡着了。”
“盛星月。”
秦慕白的声音突然严厉了几分:“待在原地不要动,现在立刻,地址发给我。”
话音落下,秦慕白就挂了电话。
盛星月一脸莫名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嘟嚷道:“吃炸药了?”
她换了衣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房间走出去,走廊上穿着制服的小姐姐看见她,面带微笑地说:“秦太太,您醒了。”
盛星月颔首点头问道:“漫姨呢?”
“秦夫人有事先走了。”小姐姐带着盛星月往前台走,“这是秦夫人给您办理的会员卡,麻烦您在这里签个字。”
盛星月垂眸,那是属于她的会员表,消费时间是今天,做的项目分别有药浴和全身SPA,确定没有异常后,盛星月在右下角签下自己的名字。
小姐姐双手拿着卡递给她:“您下次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呢?我们这边可以先提前给您预约上。”
盛星月指尖夹着会员卡,曲指一弹,笑着说:“先不预约,等我有时间了,再提前打电话预约。”
“好的,您慢走。”
对方温柔地把盛星月送进电梯,走出这家会所,迎面出来的热风撩起盛星月的长发和裙摆,她站在路口,看着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匆匆的步伐,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格格不入。
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停在盛星月的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从盛星月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后座上秦慕白那张面无表情英俊的脸。
盛星月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落在驾驶座上的徐淮身上,笑着和他打招呼:“徐哥,麻烦你跑一趟了。”
徐淮点头,对她说:“这边不能久停,先上车吧。”
秦慕白的目光在盛星月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越过她看向她的身后。
他知道,这家会所的幕后老板是陈漫,很显然盛星月这一天都和陈漫待在一起。
盛星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握着方向盘的徐淮没有第一时间开车,而是看了眼后视镜。
后座上,收回视线的秦慕白:“……”
莫名其妙又被针对了。
盛星月似乎没有察觉到车里气氛不对劲,她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乖宝宝似的并拢双腿说:“我好了,徐哥走吧。”
“……”徐淮从后视镜看到老板阴沉的表情,忍住想笑的冲动,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