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白云淡风轻的态度让盛星月阴阳怪气的嘲讽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样,有些无趣。
照理来说,一个订婚宴而已,场地设计这方面都会有酒店专业人员去对接,当天她和秦争就是两个家族的祭献出来的工具人,时间到了,上台表演一下,换个戒指就完成任务。
盛星月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活竟然会落到秦慕白的头上来,而秦慕白还很严谨地来询问她这个当事人的喜好。
“我的喜好呀……”盛星月拖长了尾音,她一手托着腮,一手在铺着餐布的桌上轻轻地敲击着,缓慢又均匀的节奏,仿佛跳动的琴键,带动着两人心脏的跃动。
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的秦慕白坐姿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双手交叠在腹部,透着几分随意又洒脱的帅气。
盛星月微眯着眼睛,很奇怪,这个男人一旦把自己攻击性的那一面收起来,就会散发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感受到盛星月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对她喜好了如指掌的秦慕白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这次没有放下杯子,手肘抵在餐桌上,修长的手指沿着杯身缓慢地摩挲着,富有磁性的嗓音漫不经心地说:“时间很充足,你可以慢慢想。”
慢慢想?
在父母的身上,盛星月感受到的婚姻是一件很神圣又幸福的事情。
但是同样的,在小叔和婶婶的身上,盛星月看见的婚姻是交易的筹码,表面上昂贵令人羡艳,私底下糜烂不堪。
而她和秦争的这场订婚宴虽然还没有开始,但是盛星月已经能预见后续走向就是后者。
盛星月的视线从秦慕白的手上移开,摇头轻笑了一声。
秦慕白说:“笑什么?”
盛星月微微耸肩,翘着长腿,也往后随意一靠,看着秦慕白说:“我笑秦少竟然也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是吗?”秦慕白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淡漠的视线扫过盛星月那张笑颜。“我以为,你很期待这场订婚宴。”
期待什么?
期待秦争把呼伦贝尔大草原扣我头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富信男?
盛星月倾身,凝视着秦慕白,似笑非笑道:“互惠互利的事情,到了秦少口中,怎么就变成了狗血爱情故事?”
“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那我就直说了,你就算把现场设计成灵堂,我没准还会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秦慕白睨她一眼,用极为凉薄的声音道:“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答应,是不是在你眼里,订婚目标是谁无所谓,只要对方姓秦就行?”
“对。”盛星月俯身,有些轻佻地捏了捏秦慕白的下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稍稍一弯,嘴角便带起了恶意的弧度说,“哪怕是条狗,只要秦家敢认这门亲,我就敢结。”
盛星月离开咖啡厅后,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朝着秦慕白所坐的方向笑意盈盈地举起手,比了一个照相框的手势。
拉完仇恨就跑,真刺激。
盛星月人是跑了,却不知道她自以为拉仇恨的一幕被拍下来。
而秦慕白,试探完盛星月对秦争的态度,积攒的怒气在她这个俏皮的动作下,从百分百暂时降到百分之九十八。
二分不能再多了。
秦沈两家联姻的消息虽然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开,但是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
这期间,盛星月一直都和秦渡保持着沟通,但是有趣的是,连秦慕白都问她为什么,秦渡至今没有开口询问过她。
盛星月反复看着手机,她有些试探不出秦渡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说亲密吧,翻一下聊天记录都是很日常的话题,说暧昧吧,暧昧对象要和弟弟订婚了,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生气,然后质问?
肖白露回了一条语音信息过来,盛星月点开。
“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盛星月突然就悟了,要不然怎么说她和肖白露自幼就趣味相投呢,看看这态度。
谈什么恋爱啊,赚钱它不香吗?
踏踏实实干正事吧。
“晚安亲爱的。”
远在剧组拍大夜戏的肖白露:“滚吧滚吧,打工人没有晚安。”
盛星月收拾完行李,看着枕边的邀请卡有些期待自己接下来的渝州之旅,没想到离开没多久,兜兜转转竟然又回渝州去了,也不知道陈小莲的新生活适应得怎么样了。
见完小舅舅,到时候再去看看陈小莲吧。
给自己规划好行程后,盛星月戴上眼罩睡了。
而被她踢出行程的某位臭屁小朋友,天才中单选手这会儿正披着马甲,在网上高价收购“盛世科技线下五周年回馈庆典门票”。
临走前,保镖拖着她的行李箱,盛星月站在车前对沈星驰叮嘱道:“按时吃饭,早点休息,不要让手腕进入疲惫状态,给你买的按摩仪记得休息的时候就用。”
熬了夜的沈星驰:“记住了。”
“你……”盛星月突然凑近,沈星驰一个哈欠吓了回去,盛星月疑惑道,“你的黑眼圈好像又跑出来了。”
偷偷熬夜的沈星驰:“……”不敢说话。
“有事打电话。”逗完了弟弟,盛星月弯腰坐进车里,降下车窗挥手,“快回基地吧。”
“嗯。”
等保镖开着车载着盛星月去机场,沈星驰刚走到基地门口,某APP的提示音响起了,他掏出手机一看。
终于有人奔着他开出的高价,给他发来私信表示转让门票了。
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沈星驰快速处理好门票的事情,然后去找经理请假,他这两年累积的假期都够放一个小长假在角落生根发霉,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你要请假?”
战队经理一听少爷要请假,第一反应就是要上报。
然而沈星驰比他更快,冷声道:“你要上报?”
战队经理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少爷和老板的关系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虽然是母子,但是在战队经理这个旁观者看来,沈星驰就是叛逆期的小少爷,不听父母的话。
老板让自己看着少爷,少爷又不允许自己打小报告,夹在中间两头难做人的经理:“请几天?”
“两天。”
说完沈星驰就走了,战队经理那叫一个头疼啊,一个是少爷,一个是老板,领着薪水的打工人果然上报了,毕竟就算他不上报,少爷缺勤两天还是会被知道的,在丢了饭碗和得罪少爷之间,经理果断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