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兴趣猜,也不想猜。”
基地的会议室里,沈星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会议桌正对着他的方向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亮着的屏幕上是一个跨国视频,视频里的女人保养得很好,身姿曼妙,正漫不经心地对着衣帽间挑选着今晚舞会的裙子。
正是沈星驰的妈妈赵曦。
赵女士似乎没听出儿子话里的不满,自顾自地选了一条红色的V领长裙,对着镜头在自己身上比划,笑问道:“这条怎么样?”
沈星驰耷拉着眉眼,神色恹恹地看着屏幕中的女人说:“丑。”
“那就这条。”赵女士满意地点头,递给一旁的女佣说,“拿去熨一下。”
沈星驰站起来就要走,赵女士偏着头,对镜子一边戴耳环,一边笑着说:“既然你不愿意猜,那妈妈来帮你猜。”
“她当年被绑架,绑匪撕票,导致你大伯和大伯母双双丧命,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她这次回来只是想继承父母遗产那么简单吧?”
沈星驰皱着眉,强调道:“那些遗产本来就属于她的。”
“呵。”赵女士嗤笑了一声,“沈家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回来就对沈万恒宣战,在沈家孤立无援,只能拉拢你。”赵女士微眯着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所以,你离她远点,不要去掺和沈家的糟心事,知道么?”
“有件事,你可能弄错了,她从一开始就把我排除了。”沈星驰大步往前走,他拉开会议室的门把手,离开之前又警告地丢下一句。
“没事不要让你的人来打扰我训练。”
会议室的门重新关上,偌大的会议室归为平静。
电脑里的赵女士对着镜子涂上艳丽的口红,轻笑的声音通过电脑,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
“还是那么天真,这个世上,只有金钱不会背叛你。”
*
游艇上,盛星月靠在初一的背上,晃着酒杯,看着海上的倒月说:“钱可真是个万人迷,无数人为了它起早贪黑,风吹日晒,有的人为了钱,连自己都可以卖。”
比如那位夏风。
其实他露出来的破绽很多,在盛星月碰他的时候,夏风第一反应是有些抗拒的,但是他压下了身体反应,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样来,他背后的人,盛星月更是不需要动用资源去调查都能猜出来。
沈辛蕊。
沈辛蕊一边在网络上诋毁她的名声,一边给她安排了一个小鲜肉准备让她来场意外恋情,她要真是个无脑的花瓶,早就被沈辛蕊不动声色地玩死了。
夏风倒是坚持着暗恋她的人设不倒,用过晚餐后,夏风做出一副你有未婚夫,我没机会了的黯然神伤姿态,最后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回房间休息了。
经过昨晚酒吧的闹剧,盛星月也懒得和这群陪玩演戏,直接挥挥手让大家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再嗨。
初一说:“你也是个万人迷。”
盛星月偏头,和初一的红酒杯碰了碰,笑道:“眼光不错。”
初一对她的自恋显然习惯了,她垂眸抿了一口红酒说:“那位执事先生也不简单。”
盛星月仰着头,微眯起眼睛,听着风声和海上的水声,懒洋洋地说:“是个好苗子,可惜挖不动。”
但是目前来看,这位执事先生对她们并无恶意,只是不动声色地想要把我们往‘禁地’引。
盛星月猜测,这位执事先生可能也想上那座岛,但是又不想被人发现。
所以在选下一站游玩景点的时候,盛星月把这个决定交给了执事先生,让他来规划。
意料之中的,在众多陪玩的提议中,执事先生选择了蝴蝶岛。
也离她们此行的目的地更近了。
夏风回到房间,并没有睡下,精神上的疼远远大过了他身体上的疼。
他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显然还没从幻灭中走出来。
电话里,男人讥笑的话语环绕在耳边,他那么喜欢沈辛蕊,关注沈辛蕊一切动向,对沈辛蕊身边的人全都清楚。
能和沈辛蕊牵扯上关系的男人,一个是秦慕白,一个就是秦家二少秦争。
秦争虽然不在娱乐圈,但是这人张扬高调,是娱记手里的流量密码,隔三差五就会被曝出花边新闻来。
夏风在网上找到秦争的采访视频,男人的声音和他的外貌一样,非常有辨识度。
在他为了沈辛蕊挨打的时候,沈辛蕊竟然在和秦争滚床单,犹记得当初沈辛蕊是这么评价秦争的。
“秦争?一个种马而已,你把我和这种人放在一起,确定不是对我的侮辱?”
夏风做梦都没想到,打脸会来得这么快,他心中圣洁的女神,和她不屑的种马睡了,还给她来了个现场版。
真恶心。
夏风跑到洗手间吐了,他双眼猩红,恨沈辛蕊践踏自己的感情,更恨秦争。
哗啦啦的水声中,专属于沈辛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夏风看着响动的手机出神,手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接了她的电话。
“喂。”
夏风沙哑的声音响起。
电话那头很安静,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夏风皱着眉,低头看了看屏幕,确认是沈辛蕊的电话后,即使心里很难受,还是忍不住催促道:“说话。”
“……”
微弱的呼吸声隔着手机在耳边响起,下一刻,沈辛蕊比他还要虚弱的声音传来。
“夏风。”沈辛蕊喃喃道,“你说,死会有什么感觉?”
“应该会很舒服吧。”
“因为死亡代表了解脱。”
“辛蕊!”
所有的恨,在这一刻都化成了担心,夏风握着手机,脑子里一片空白,急急忙忙地说道,“辛蕊你怎么了?你别做傻事!”
安静的洗手间里,手机的音质格外清晰。
夏风听见沈辛蕊无助的呜咽声。
“对不起。”她说。
夏风摇头,语气急切道:“你别这么说,你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帮你。”
“你帮不了我。”沈辛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无助又绝望,“没有人能帮得了我。”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随手能送出去的玩具,没人能救我。”
“是不是秦争逼你的!”夏风福至灵心,一拳砸在洗手台上,“我就知道,这个狗东西打你主意很久了,辛蕊,你别哭,报警,对,我们报警!”
“没用的。”沈辛蕊哭着说,“是我父亲把我送出去的。”
“!”夏风听着沈辛蕊绝望的哭声气得眼眶都红了,“这群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