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重新出发,这次的航线是终点站,海宁市。
不同于出发时的慢悠悠,回程的速度很快。
与此同时,盛星月也接到了肖白露的来电。
“回来了没?”
盛星月说:“在回程的路上了。”
电话那头的肖白露说:“我这边刚下飞机。”
盛星月:“那你先休息一会儿?”
肖白露笑着说:“速度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说完,肖白露就把电话给挂了。
盛星月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
挺好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肖白露还是那个机智的小伙伴,并没有盲目地信任别人,还知道试探一下。
这也难怪那个冒牌货没能把肖白露骗到。
这个“老地方”,是一个地名,准确来说,是她和肖白露儿时的秘密基地。
陪玩团一离开,整个游艇上都安静下来,盛星月在餐厅里找到初一。
初一正在慢悠悠地用着午餐。
盛星月给自己取了一份三明治,端着一杯咖啡找了过去。
她刚把餐盘放下,初一就喝了一口咖啡,对她说:“我要回去一趟。”
回去。
不是和她一起回海宁市。
而是回组织。
在游艇上,盛星月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另一边,秦非把散落在各个房间的录音器全部回收,安全起见,这位沈小姐和同伴的房间里秦非什么小动作都没有搞。
傍晚时,游艇回到了海宁市的港口。
秦非披着执事先生的马甲,优雅地朝着她们行了一个执事礼说:“二位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盛星月看着他笑问:“真的不考虑跳槽?”
秦非戴着手套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我会仔细考虑的。”
盛星月觉得这人不是一般的有趣:“等你消息。”
从港口分别,盛星月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挽着初一的胳膊,看着繁华的海宁港,轻声问身边的初一:“什么时候走?”
初一低头看了眼腕表:“晚上七点的航班。”
“这么急?”
初一说:“紧急任务。”
盛星月:“……”
“注意安全。”
刚走出港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开到两人的面前来。
司机下车,对盛星月说:“大小姐,董事长让我来接你。”
这是沈家的司机,盛星月第一次见沈家人的时候就是这位去接的她。
盛星月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对司机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啊?”帮她们拉开后座车门的司机大叔一脸懵逼。
盛星月看向初一,眨了下眼睛。
初一颔首点头。
盛星月侧过身,初一坐进了后座里,盛星月笑着对司机大叔说:“麻烦你先送她去机场。”
司机大叔:“好,好的。”
盛星月挥手和初一道别,她弯下腰,对司机大叔说:“叔,你把人送到机场后就先回去吧,我到时候自己打车回沈家。”
“行。”
车子发动,初一透过后视镜还能看见盛星月在对她挥手道别。
直到那辆车从视线里消失,盛星月这才拉开一辆出租车的后座弯腰坐进去。
“去哪儿?”出租车司机问。
盛星月说:“去东星湾。”
“东星湾啊。”出租车司机在导航上输入了地址,一看路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客人,“这有点远啊。”
盛星月笑着说:“不去吗?”
“去。”出租车司机说,“就是有点远,我得提醒你一下。”
“没关系。”
算上堵车,到目的地的时候,计费器上的数字刚好跳过了一百八。
盛星月扫码付款,下次的时候,站在东星湾的一个公交站台。
大晚上的,公交站台里全是换线的上班族。
盛星月下车的时候带了个口罩,她戴上兜帽,双手插兜混在上班族的身影里坐上了公交车。
好不容易跟上她的尾巴一见立马又驱车跟上去。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转完消失在视野里,盛星月从站台的广告牌后走了出来。
成功甩掉了身后的小尾巴,她又钻进一家便利店里,各种口味的水果硬糖全部买了一遍,又买了一堆铅笔,圆珠笔和本子去结账。
盛星月剥开一颗苹果味的硬糖含在嘴里,还是儿时的味道。
她拎着两大袋的东西在便利店店员怀疑她是不是倒卖的眼神下离开。
东星湾是海宁市的城中村,这里位于四环外,住着的都是外来打工人。
坏掉路灯的巷子里,月光拉长了盛星月的身影,时不时就能听见几声狗叫声,和大人教训孩子的声音。
在巷子的尽头,是一家简陋的孤儿院。
院子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里面很安静。
盛星月弯起手指敲了敲掉漆的门。
几乎是下一秒,里面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是谁呀?”
盛星月笑着说:“我是小白兔,来找迷路的笨鹿鹿。”
那道掉漆的铁门在盛星月的面前拉开,月光下,肖白露哼了一声说:“什么小白兔,你丫明明就是一只黑兔子。”
盛星月可怜兮兮地晃了晃手说:“不接一下吗?”
肖白露冲上来,没有接盛星月手上的袋子,而是直接扑进盛星月的怀里,一双手抱着她的腰,张嘴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嘶……”
盛星月忍着她的冲击,龇牙咧嘴道:“兔子咬人了。”
脖子里突然染上了湿意,盛星月手上的袋子掉在了地上。
肖白露抱着她,语气似埋怨,又哭又笑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盛星月抱着肖白露,掌心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
肖白露没想哭的,但是在听见儿时的‘暗号’,被她藏起来的记忆就如洪水一样凶猛地席卷而来。
“我回来了。”盛星月轻声说。
“鹿鹿姐姐?”
院子里再次传来一道稚气的小奶音。
四个小朋友小心翼翼探出头。
“在呢。”肖白露连忙把眼泪蹭在盛星月的肩膀上。
盛星月:“……”
盛星月气笑了:“这么多年了,你这习惯能不能改改啊。”
“哼。”肖白露把她推进院子里,自己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袋子,然后用脚把大门关上。
动作潇洒又豪迈,丝毫看不出她是个豪门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