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身居高位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太多了。
上一个敢这么在他面前提要求的人是秦慕白的母亲,时隔几年,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秦慕白的妻子。
虽然人不同,但是都有着一颗贪婪的心。
更讽刺的是这两个女人一个教会秦慕白亲情,后者教他爱情,最后为了利益全都抛弃他。
“要多少?”秦老爷子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他一改之前对盛星月的不喜,嘴角边笑意更深了几分。
显然对盛星月提出的条件没有半点意外,仿佛早就料到她一定会为了钱和秦慕白离婚一样。
盛星月微微蹙眉:“我不要钱。”
“哦?”秦老爷子诧异地看着她。
盛星月说:“我要带走秦舒亦。”
“什么?”秦老爷子手上的茶杯险些摔了,他拧着眉,显然没明白,盛星月怎么又和秦舒亦牵扯上了。
盛星月直视着这位老人,语气坚定道:“我就这一个条件,把秦舒亦给我,我就和秦慕白离婚。”
秦老爷子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盛星月转身,书房的门和她进来时一样是虚掩着的,盛星月拉开门,就和站在走廊上的秦慕白对上了。
盛星月心想,这位无时无刻端的是一副人模狗样的好相貌。
走廊里有些暗,盛星月发现秦慕白五官冷硬的棱角更深邃了,特别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像蛰伏的凶手,
秦慕白深深凝视着盛星月,竭力遏制住内心涌起的恨意,很显然,她和老爷子的谈话秦慕白一字不落地全都听见了。
盛星月余光看了眼身后,突然冲秦慕白弯唇一笑。
老爷子不愧是秦家的掌权人,到这个时候都还在算计她,演这出戏让秦慕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然后恨她。
可惜啊,老爷子千算万算没算到秦慕白比他更狠,什么真爱,都是狗屁。
秦慕白演了一出深情戏骗过了所有人,自己却清醒地看着大家入戏,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昏暗的走廊里,盛星月微笑着和秦慕白擦肩而过。
突然一串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下一刻盛星月被秦慕白抓着胳膊按在墙上。
秦慕白低声道:“为什么?”
盛星月歪着头,神色茫然:“什么?”
“之前一直不肯离婚,为什么这次……”秦慕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心有不甘,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股不甘从何而来。
可能是因为盛星月提出的条件。
是啊,他一次两次提出离婚都被盛星月拒绝了,这一次,她竟然主动和老爷子提了,只是可笑的是她提出的条件不要钱,也不要财产,竟然是要秦舒亦。
那个在秦家,活得连一条狗都不如的人。
盛星月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人放弃自己,不甘和愤怒险些烧毁秦慕白的理智。
盛星月靠着墙,看着怒火中烧的秦慕白,突然就笑了。
“哪有什么为什么?”盛星月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的语言化作锐利的刀子狠狠扎向秦慕白的心脏,“当然是因为他值得。”
用我们之间的婚姻去换一个人的自由,值得?
秦慕白全身都紧绷起来,盛星月不知道他好端端的生什么气,马上就要离婚了,终于能甩掉自己了,秦慕白不应该很开心才对么?
盛星月掸了掸秦慕白刚才碰过的地方,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直起身道:“麻烦让一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秦慕白眉头拧成川字,他压下心头的怒火,嘴唇动了动,看着盛星月头也不回地离开,一拳狠狠地挥在墙上。
盛星月从主宅出来,微风拂面,她才惊觉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天色暗了下来,她垂着眼,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前走着。
途经一处回廊时,盛星月停下脚步,回廊的灯把她的身影拉长,在她身影的旁边,还有着另一道修长的身影。
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盛星月的身后。
盛星月侧身就是一个漂亮的回旋踢。
“嘶,你谋杀啊。”
秦非一把抓住她的脚踝,被盛星月这一脚震得虎口都在发麻。
盛星月看见秦非,晃了晃脚道:“不想脑袋开花就松开。”
秦非一脸委屈:“你就知道欺负我。”
盛星月被他恶心的就要再给一脚。
秦非果断松手后撤。
“在我爷爷那里受委屈了吧。”秦非跟着她,安慰道,“习惯就好,老人家脾气大,我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盛星月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唉,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秦非追上去。
盛星月警告道:“你离我远点。”
秦非一脸受伤地双手合十跟她道歉:“绯闻的事情我道歉,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解释清楚还你一个清白的。”
说着秦非突然坏笑道:“如果九哥因为这件事跟你生气,那只能说明他不相信你。”
秦非不知道,他玩笑的一句话精准地在盛星月这里踩了雷。
盛星月猛地转身,抓着秦非的领口就把人给摔在了柱子上,这个动作不久前,秦慕白刚在走廊里对盛星月做过。
秦非没有反抗,垂眸笑嘻嘻的看着盛星月。
盛星月抓着秦非的领口,低声警告道:“我不管你是想要整秦慕白,还是想要把秦家闹得鸡飞狗跳,这些都和我没关系,因为我对你的游戏一点都不感兴趣!”
秦非笑着装傻,眼神特别无辜:“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么?”
盛星月微凉的手指从秦非的额角慢慢下滑到脸颊一直摸到他的喉结上。
是真的,没有任何易容或整容的痕迹。
秦非笑着刚要哄她,盛星月却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秦家七少,我应该对你换一个称呼。”
“齐十一?”
“或许……”盛星月松开手,温柔地给秦非整理着被她抓皱的领口,面无表情地说,“应该叫你怪盗先生才对。”
秦非愣在原地,他凝视着盛星月脸上的笑意散去,好半晌,秦非才重新咧开嘴角握住盛星月即将收回去的手自己击了个掌:“姐姐好聪明。”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这还是秦非出师后,第一次被人揭穿身份,还一掉就是两层马甲,秦非不仅不担心,还兴致勃勃地要和盛星月探讨自己掉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