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香醇的咖啡香气,咖啡厅二楼里,盛星月和秦慕白坐在一起,对面的只有威斯曼先生一个人。
威斯曼先生脸上有一道疤,在他眼睛的地方形成一道断眉的模样,从疤痕可以判断,当初的凶器在偏离一厘米,威斯曼先生这只眼睛就会彻底瞎掉,成为一只独眼龙。
哪怕年过半百,男人的外形依旧像一头猎豹,充满了攻击性。
在盛星月不动声色观察对方的同时,威斯曼先生放下咖啡杯很突兀地问了一句,“沈小姐去过圣马丁吗?”
伦敦中央圣马丁学院,是英国最顶尖的艺术与设计学院之一,盛星月不仅去过,还因为任务原因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那次任务虽然完成了,但是盛星月也鬼门关走了趟。
盛星月摇了摇头,她眉宇间浓罩着一层病态,艳丽的容颜也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憔悴,一开口嗓音是病患的沙哑:“没去过。”
威斯曼先生有些遗憾地耸肩,在俩人的视线下笑着道:“那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出任务的时候,盛星月都不会用自己这张脸,她不担心有人认出自己的身份,哪怕威斯曼先生言语间都透露出见过她。
“威斯曼先生。”一旁的秦慕白把盛星月微凉的手指放在掌心里暖,他的声音冷淡,把对方的注意力从盛星月身上吸了过来,“有事还请直说,我未婚妻生病了,需要休息。”
威斯曼先生风度翩翩地表示理解,他往后一靠,双手交叠腹部,笑着说:“小秦总似乎对我有些敌意。”
“如果你是因为托比先生的死,我会让人把相关的尸检报告给你送过去的。”
“没必要。”威斯曼说,“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秦慕白眉心微蹙,他看着对方,有些不解他的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多。
反倒是威斯曼先生拿出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我是来送人情的。”
“这是托比的资料,可能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说这句话的时候,威斯曼的目光看向的是秦慕白和盛星月俩人。
托比就是那个要刺杀盛星月的人,对方表面上的身份是威斯曼先生表弟的随行助理,实则是贴身保镖。
而他上岛是带着任务来的。
“悬赏?”
当秦慕白看见盛星月被人悬赏的消息时,手背青筋突起,险些把手上的资料给撕碎。
秦慕白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威斯曼先生。
“沈小姐被人悬赏了,这个托比显然就是接了任务,利用我这边做掩护混到岛上来刺杀沈小姐的。”威斯曼先生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了盛星月漂亮的天鹅颈上。
不过那里现在被一道纱巾给遮住了。
话题中心的沈小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身形一晃,手上的咖啡杯洒出来些许,顺着她白皙的手背落在了桌面上。
秦慕白连忙拿起湿巾去擦,咖啡留下的污渍虽然擦干净了,但是在盛星月白皙的手背上留下点点红梅。
显然是被烫到了。
盛星月垂着眼帘,看着秦慕白着急忙慌地给自己处理,轻声说:“我没事。”
可在秦慕白看来,这就有事,秦慕白要让服务员送冰块来,盛星月阻止了,“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等盛星月离开后,秦慕白这才看向对面的威斯曼先生。
威斯曼先生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微眯着眸子吸了一口,隔着烟雾像一只在打盹的豹子,他掸了掸雪茄头上的烟灰,“我这里有个交易想和小秦总谈谈,不知道小秦总有没有兴趣?”
甜头给完了,现在才是谈正事的时候。
有盛星月这个引子在,秦慕白没有像之前那样拒绝。
洗手间里,水声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盛星月的手背放在感应水龙头的下面,任由微凉的自来水浇在手背上。
咖啡污渍留在皮肤上的黏腻感已经被冲洗掉了,盛星月维持着垂眸的动作,视线却并没有聚焦到自己的手背上。
盛星月的脑海里有一个庞大的信息库,她此时就在脑海里快速回忆着有关这位威斯曼先生的个人信息,这位披着商人皮的军火商势力遍布英国。
抛开其他因素,对方和沈家以及融安集团并没有任何生意往来。
那沈辛蕊是怎么和对方攀上关系的?
从刚才的接触来看,他把自己被人悬赏的事情公布出来,还和那个杀手撇清关系,明显是借花献佛。
就是不知道她这朵花在秦慕白心中有多少分量了。
盛星月没有急着出去,因为她知道外面的俩人这时候在谈很重要的事情。
“哒哒哒”的高跟鞋在走廊里响起,混合了水声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盛星月撩起眼皮,从面前的镜墙上看清楚走来的人,是沈辛蕊,不,现在应该称呼对方为艾丽莎小姐。
金发碧眼的大美人冲她露出一个微笑。
沈辛蕊似乎对自己的伪装很自信,她站在盛星月旁边,打开化妆包,取出一支口红对着镜墙开始补妆。
盛星月的手从感应水龙头下移开,哗啦啦的水声立马就消失了,她扯过一旁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水珠,视线大胆又直白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这是挑衅?
还是……
盛星月把半湿的纸团丢进垃圾桶里,从沈辛蕊的后背走了过去。
就在沈辛蕊以为她要离开的时候,女士洗手间的大门不仅没有被拉开,反而被盛星月从里面给反锁了。
清脆的落锁声在安静的洗手间里响起,沈辛蕊涂抹口红的手微顿,撩起眼皮,就看见盛星月无声地站在她的身后。
盛星月说:“妆花了。”
沈辛蕊皱眉,就在她准备装作不认识对方,拿过化妆包的时候,盛星月先一步,一手摁着沈辛蕊的后颈把她头摁在洗手池里,一手夺过她手上的化妆包。
哗啦啦的东西散落在台面上,沈辛蕊扬手就把一支针头抓在手里,反手就朝着身后的盛星月身上扎去。
毫无章法。
不管不顾,显然只想要针头扎进盛星月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