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信息量一时间塞满了盛星月的大脑。
她掌心渗透出来一些冷汗,脑海里的记忆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蜘蛛网把她囚禁在中心地带。
这让盛星月开始正视起自身的问题来。
她不久前的突然昏迷,医院查不到任何原因。
特别是上次任务醒来后,盛星月除了发现自己多了头疼和不记事的小毛病,记忆也空缺了一小部分,初一给她的回答是,她在任务中伤到了脑子。
还有上次秦慕白质问自己的话,盛星月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脑海里浮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盛星月抬头看着盛行之,嘴唇动了动,嗓音有些嘶哑:“我怀疑,我也被人用了“无忧”。”
不等盛行之震惊出声,“咚。”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客房门从外面传来被人用脚粗暴踹门的动静。
盛星月和盛行之齐齐扭头朝着房门看去,又转过来看向彼此。
盛行之竖起修长的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安静别说话,自己起身,无声朝着客房门走去。
一门之隔,盛星月的客房门口正站着两个绝对超乎她想象的人。
秦慕白和沈星驰,这两人同框难得没有针锋相对,而是站在统一战线上,虎视眈眈地看着盛星月的房门。
踹门的人是秦慕白,前影帝先生放弃了绅士风度,面如寒霜,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还以为他是来抓奸的。
盛星月拽了拽小舅舅的袖子,自己靠在门口,用慵懒的腔调问:“谁?”
“我,开门。”
磁性的嗓音顺着门缝底下传来。
盛星月和盛行之都听出来了,是秦慕白。
盛行之似乎有些疑惑秦慕白来做什么。
但是盛星月已经把他拉回沙发上了。
“小舅舅得罪了。”盛星月双手用力一扯,就把盛行之衬衫给撕坏了,扣子崩了一地,这还没完,只见盛星月变戏法似的拿出口红重新在唇上涂抹了一圈。
然后用指腹在唇上蹭了一下,沾满了口红的手指又抹到盛行之的脸颊和颈侧的地方。
盛星月这一系列的举动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盛行之从一脸懵逼到顿悟。
盛星月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抬手抓乱自己的头发,调整了一下神态,醉眼朦胧地去开了门。
“秦少,坏人好事是要被雷劈的。”盛星月神色微醉,双手环臂,软若无骨的身子半倚在门边。
站在门口的秦慕白打量了她一眼,直接失控。
盛星月的长发有些蓬乱慵懒的美感,脸颊上还浮着一层诱人的粉色,口红肉眼可见的花了,唇上还泛着水光,更严重的是,盛星月的裙子从腰间被撕坏了,露出一截白嫩的细腰,裙下的双腿笔直修长。
不难想象就在上一秒还在经历一番厮磨。
旁边的沈星驰瞧见他姐这样,脸色同样难看起来。
“姐。”
这一声,差点让盛星月绷不住,当场社死。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弟也在?
好在小舅舅及时出现拯救了盛星月,盛行之走出来,把自己的西装外套反着盖在了盛星月的上身,遮住了性感的春光。
盛星月的视线越过秦慕白落在沈星驰的脸上说:“时间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先去休息,嗯?”
沈星驰不肯走。
秦慕白杵在门口,冷漠的视线在盛星月和盛行之的身上来回转了一圈,下一刻一拳朝着盛行之挥了过去。
盛星月挡在小舅舅的身前,握住秦慕白的手腕冷声道:“秦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距离近了,秦慕白能嗅到盛星月身上不容忽视的酒味,她的气息醇厚得让人微醺。
秦慕白看着她护着别的男人嫉妒地发狂,他反手拽着盛星月就要走。
盛行之把人拉了回来,皱眉道:“秦慕白,放开她。”
秦慕白像一只领地被人侵犯的狮子,厉声道:“滚开。”
“该滚的人是你。”盛星月另一只手搭在秦慕白握着自己的手指上,一根一根用力地掰开秦慕白紧握着她的手指。
秦慕白恨不得捏碎她:“盛、星、月,你非要这样作践自己?”
盛星月心下一惊,这次她看得仔细,秦慕白没有透过她在看谁,他真真切切看的是自己,唤的也是自己的名字,不是她用来复仇的假名。
盛星月内心虽然有些震惊,但是面上半点不显,漂亮的桃花眼里的眼含着浅浅的春意,眉梢眼角,皆是一股妩媚动人的姿态。
她靠在盛行之的怀里,扭了扭自己被秦慕白抓疼的手腕,嘲讽道:“秦慕白,你发酒疯也要找准地方,先不说你又认错人了,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秦慕白被她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啊,她和谁在一起,又关自己什么事?
离婚是他提的。
是他为了报复,故意刁难盛星月,故意带她应酬,让她酗酒断片。
是他的纵容,才让别人有机可乘,如今回想起来,在那段婚姻里,盛星月受的那些无妄之灾,全都拜他所赐。
秦慕白失魂落魄地僵在原地。
盛星月拍了拍沈星驰的肩膀道:“去休息。”
话落,盛星月就带着盛行之重新回房。
随着关门声,走廊上重新安静下来。
秦慕白静静地站在原地,他垂眸看着自己被盛星月强行掰开的手指,明明什么痕迹都没有,秦慕白却感受到了锥心之痛。
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情绪。
“对不起。”
沙哑的声音从他唇边溢出来,要不是走廊太过安静,沈星驰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他竟然听见秦慕白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说对不起。
秦慕白颤抖的手指缓缓地落在心脏的地方,他有些自嘲道:“原来是这样。”
眼前蓦然浮现出当初在停尸间,他不顾盛星月刚经历车祸醒来,拖着她去给映雪道歉的画面。
那时候的盛星月遍体鳞伤他看不见。
“秦慕白。”她咽下一口血,语气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
那应该是心如死灰才说出来的话吧。
可是他的回答呢。
“离婚?”秦慕白动作温柔地给妹妹理了理耳边乱掉的发丝,然后重新把人推进冰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讥讽道,“那也太便宜你了,我要你用余生来赎罪。”
赎罪?
秦慕白的唇角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盛星月连赎罪的机会都不给他。
因为她已经彻底不要他了,又岂会在乎他的感受?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紧,让秦慕白陷入窒息的状态中,只有感同身受,他才知道盛星月当初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