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月睡了三天,手机一开机,里面全是各种未接来电的提醒短信。
沈家的,秦家的,这些人的电话盛星月一个都没理,她拨下了盛行之的号码,然而还不等她把电话拨出去,屏幕上就弹出来一条视频通话。
盛星月眼皮跳了跳,接通视频。
视频里盛行之坐在办公室里,盛总那头自然卷的半长发有些凌乱,不仅如此还有些青色刚冒出头的小胡渣。
就这一张俊美大叔脸,被本人这么祸害不仅没有给人邋遢的即视感,完全是仗着老天爷偏爱。
“醒了,身体怎么样?”盛行之认认真真端详着视频里的人。
“有了些意外的收获。”盛星月掀开被褥下床,当她看见病床前摆放着一双粉色的兔子拖鞋时候嘴角微抽,大夏天的,白皙的脚丫藏进毛茸茸的拖鞋里。
别看沈星驰是个人狠话不多的酷哥,但是这位酷哥喜欢把世界上所有粉色都堆到他姐的身上。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直男审美吧,认为女孩子喜欢一切粉色的东西。
“嗯?”盛行之眉梢微扬。
盛星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已经出来了。”盛行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隔着视频翻给盛星月看,“和我们猜测的一样,他们不仅洗掉了你的记忆,根据检查结果,我们合理怀疑你被人深度催眠过。”
微凉的水入喉,盛星月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意外。
根据她梳理的记忆结果来看,盛星月第一次被人洗掉记忆应该就是在她十二岁那一年,对她用药的人应该就是沈万恒。
她被沈家的人和绑匪里应外合绑架,绑匪用她做筹码,开价就是要一个亿的现金做赎金,并且还要沈靖辰和盛岚夫妻亲自去送赎金,不能报警,否则就撕票。
那时候沈万恒说要报警,不能听这些绑匪的,全然一副为哥哥和嫂子分担的样子,而沈靖辰嘴上答应了绑匪的条件,认真分析后,没有报警,但是让弟弟去秘密联系自己的好友,他的朋友里就有做警察的。
沈万恒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何,和大哥大嫂里应外合把侄女救回来。
沈靖辰以筹备现金为由拖延了三天的时间,私底下计划把对方一网打尽,却不知道内鬼就是他最信任的弟弟。
水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盛星月推开玻璃门,坐在露台的吊椅上懒洋洋地看着天空说:“我还会出现头疼的状况,每次头疼会伴随着严重的耳鸣,像被汹涌的潮水反复洗刷,最近的频率有些频繁起来了。”
盛行之身为实验体,对她描述的这种情况非常清楚:“这就是被用药过后的副作用。”
“要么加强记忆,要么记忆退化。”
很显然,盛星月是前者,在无数次副作用的摧残下,她的记忆被加强。
正常来说,盛星月这一次被组织又一次用药洗掉记忆,并且深度催眠篡改她的记忆,这要换成普通人,记忆会在时间中退化,等回头去想的时候大脑记忆库一片空白。
但是盛星月不是普通人,她被反复地用过那款失败的记忆药,在自我修复中,出现了意外的惊喜。
如果被沈万恒手底下那群研究人员知道,他们麻木的脸上一定会出现喜悦的神情,并且高呼又一个实验体成功了。
盛星月笑了一下,她刚醒来,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病态,这一笑,整个人都生动起来:“我要失联一段时间,联系不上我的时候别担心。”
盛行之的第一反应是:“出什么事了?”
“要去解决一点私事。”
她和秦慕白的婚期越来越近了,与此同时距离组织给她的时限也走入了倒计时。
盛行之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屏幕上的人,千万言语都化成了八个字:“注意安全,等你回来。”
“嗯。”
视频挂断,盛星月捏了捏眉心,组织的事情不能把小舅舅牵扯进去。
她很早就有脱离组织的想法,上次实施过了,结局很惨失败了,不仅如此,她还被洗掉了记忆。
可这也让盛星月误打误撞地发现,她目前所在的组织和沈万恒有某种牵扯。
身为研发人的外婆第一个去世,紧接着就是她妈妈在死之前按下了实验室的自毁装置把当时的实验数据一并清除。
这种能悄无声息洗掉一个人记忆的药,目前只掌握在沈万恒一个人的手上。
藏在组织里的这个人,会是当年实验室的幸存者吗?
为了查清楚,盛星月决定回组织一趟。
“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盛星月的思绪,她靠在吊篮里说,“进。”
病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
“你好。”
嗯?
不是保镖的声音,盛星月转过头。对上一张清秀斯文的脸。
男人身上穿着白大褂,身形有些清瘦,他左手还抱着一个记录本,迎上盛星月的视线时,有些歉意地笑了笑,这一笑给他那张清秀的脸增添了不少魅力。
“你好,我姓程,是负责记录沈小姐身体情况的。”
“你好。”盛星月的视线从男人的脸上下移到他胸口佩戴的胸牌上,“程医生。”
程深,脑外科。
程深例行询问了一些她醒过来后的身体情况。
“还会头痛吗?”
“不痛了。”盛星月玩笑似的问,“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正常人昏迷三天不醒,第一反应是会害怕。
盛星月把这个度拿捏得很好,加上她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顿时就让正在记录的程深手下一划,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盛星月垂下眼睫说:“你不要再骗我了,说吧,我能接受。”
“真的没有。”程深轻笑了一下,他把手上的记录本递了过去,“你要是不信你可以看,这是你昏迷期间的所有数据记录,你的大脑没有任何问题。”
“真的?”盛星月一边结果记录本,还有些不信地追问,“真的没有肿瘤什么晚期癌症的?”
“真没有。”程深似乎被她的反应给逗笑了,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盛星月神情严肃地翻看着他的记录本,这位程医生的字和他本人一样,一笔一画极为短暂,并没有用“专家”们的修仙波浪号省略,盛星月看完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程深一脸温柔地说:“没骗你吧?”
“谢谢你。”盛星月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小程医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