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是瓷制的,看来在那一次之后,皇帝彻底对金属类的器皿都有了阴影。
萧扬拔开了上面的木塞子,顿时一股芳香从瓶子之中涌出,里面是棕灰色的粉末,应该是药粉。
而且不过是这么一闻,萧扬的大脑忽然之间变得通透清醒,后脖颈处的灵根似乎也有所反应。
这竟是对灵根有所补益的药!
如此昂贵的药,倒也真的就可能只有皇家以及少数权贵才可能拥有。
“替我谢过陛下了!”萧扬行礼。
“行!那我先走了,一定要记得,行事要三思而后行啊!”卫青再三嘱咐,总算是离开了赵府。
在卫青离开之后,萧扬收起了满脸的笑容:“韩信,把这瓶东西拿去埋了吧,记得埋深一点。”
“啊?叔祖你这是做什么?”冯云十分诧异,“这可是百年灵芝、人参再辅以灵树之根等等珍贵的药材才能凝炼出来的这么一小瓶药,对灵根可是大有裨益,可不能如此浪费啊!”
“我知道,我又不傻。”萧扬神色坚定,“只是你没听清楚吗?陛下他铁了心要保住宋铭,而且还把卫青搬了出来,警告我不要随意出手。”
“这样的情况下,陛下所给的东西,你把它吃进身体里,就真的不怕出事?”
冯云无言,他发自心底信任皇帝,自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面的事情,但经过萧扬这么一说,他倒是明白,叔祖与皇帝之间,开始出现了裂痕。
“可是陛下他,若是真的想要惩罚叔祖您,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下一个圣旨不就行了吗?”冯云尝试着辩驳。
“他没有这样做,是因为我现在与他的利益还算一致,若是在将来,我于他没有了价值,也许我就是下一个宋铭,但我不会有投诚的机会。”萧扬十分严肃地说道。
说白了,萧扬不过是一个外姓之人,即使是跟着老祖一同创立大宋的后人,但那也是两代人之前的事情了。
两代人之前就是多么亲近,隔了两代之后,关系自然会发生变化,如今皇帝他既然想要保住自己的血亲,其实也无可厚非,他们体内毕竟流淌着相似的血,并且认识的时间也比萧扬要长。
但萧扬必须要考虑到自己将来的事情,当他逐渐发展壮大起来的时候,如果皇帝信任他,那么他就是皇帝眼中的珍宝。
若是皇帝不信任他,那么萧扬在皇帝眼里,与那个独揽大权的宋太权,也差不了多少,同样是需要铲除的对象。
“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吗?对于皇帝他来说,任何站在他路上的人,都可能是他的敌人。而且,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萧扬不再言语,这些事情需要冯云他慢慢去消化。
权力本就是如此,现在皇帝可能只是想要梁州,以此作为资本,来对抗宋太权,但若是宋太权除掉之后呢?
萧扬的实力壮大到皇帝也无法忽视,并且觉得无法掌控的时候呢?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恐怕那时萧扬会真正成为第二个罗老,不得不把自己的全幅家当交给皇帝。
罗老曾经不懂这些,如今的冯云也不懂这些,但萧扬读过无数的史书,他明白那些帝皇的心,所以他必须从现在开始,就给自己留出后路。
“好了,我知道我一时半会说这么多,你肯定难以接受,但你只需记住一句话,君不负我,我不负君。这是我萧扬对你的承诺,也是对陛下的承诺,你可以这样转告给陛下听。”
冯云与萧扬坦白过,他们之间有着密道,能够交流,所以平日里萧扬的情报,估计大多都是冯云告诉皇帝的。
萧扬不怪冯云,在大宋他没有出现之前,他能够相信的,并且能够结为盟友的就只有皇帝,但萧扬要慢慢告诉冯云,他现在有了萧扬!
“是,云儿定会好好思考叔祖的这一番话的。”冯云站了起来行礼道。
萧扬点了点头,他刚才那一番话,确实是有下逐客令的意思,不过也就是让冯云回家好好思考思考,也没有太深的意思。
冯云能够听出萧扬的意思,说明冯云的脑袋并没有乱,仍旧是清醒的,这样萧扬就放心了。
在冯云走后,萧扬捣鼓起了应该如何对付宋铭。
如今宋铭最大的倚仗,就是他父亲给他留下的梁州,以及那些钱财军队等资源,而且萧扬还得知,他在很早以前,就对有容公主倾心,但却被父辈拦了下来,所以他对有容公主有着极深的执念。
那么宋铭在萧扬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竞争对手了,因为萧扬也决定,要与整个京都的公子,争夺这个成为驸马的机会!
即使他现在是赵府的赘婿,甚至要因此与赵府翻脸,他也在所不惜!
萧扬也知道,若是他成为了有容公主的夫婿,那么宋铭定然会撕破脸皮,不顾一切地对萧扬动手,这样一来,萧扬就能够名正言顺地反击,趁势一举把梁州拿下!
到时候,宋铭即使不死,也将会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但萧扬倒也不是因为羞辱宋铭,又或是为了夺取梁州,才去争夺的这一次机会。
最主要是还是萧扬他,不想再让那一个女子失望了。
萧扬他并非是无情之人,有容公主的种种行为,种种努力,萧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身为男人,怎么可能不动心。
尤其是在那一晚的雪夜,她如此乔装,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只不过是为了看萧扬一眼,给萧扬送来一些糕点。
若是被人看穿,看出她是有容公主,那么就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届时她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名声与地位也不复以往,甚至还有被处死的可能。
他们在天鸿楼竞文台上相识,因一盘辣椒结缘,萧扬虽然不清楚有容公主是什么时候倾心于他的,也不清楚自己对公主的这份情,到底是什么。
但公主的这份情,他并不想辜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