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兴被带走了,萧扬并不清楚他要被带去哪里。
因为在这一次以后,萧扬就再也没有见过田兴。
萧扬只是知道,田兴一族的男女老少,竟无一人幸免。
据强子后来打探得来的消息称,在田兴刚出门后不久,内丞府的人就冲进田家府中,并且把整个田府都封锁了起来。
他们面对田夫人的欢迎视而不见,直接把田夫人给束缚了起来,并且见人就抓,不管是下人,还是田家人,只要是活着的人,都被他们给抓了起来。
田兴不在,田家失去了主心骨,田家人们如同一盘散沙,没有一个人反抗,他们只顾着自己,收拾着自己的财物,想要逃脱这场追捕。
但这根本毫无意义,他们能够在偌大的田府之中找到一处空隙,逃了出去,外面还有层层封锁在等着他们。
在田家之中,只有田兴的儿子,田霖唤来了天卫,奋死抵抗。
在吴内丞他们没有做任何说明,便开始抓捕田家人的时候,田霖就已经明白,他们已经成为上面人的弃子。
不管田家人到底是否真的有罪,在有如此阵仗的时候,他们是否清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们在死前,根本说不出一句话,也没有人会在乎他们会说些什么。
田府里面传出了极其激烈的打斗声,这是天卫在护主,也是在护住他们。
但这根本影响不了大局,田府之中有天卫三人,一人本来随着田兴一同出门,但受到田霖的呼唤,他来不及与正在与萧扬对战的田兴打一声招呼,便离去了。
但这一去,就是永别。
田兴的直系血亲以及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都被一一斩首。
从那天起,京都的权贵之中,永远少了一个姓田的家族,不是一个人,是一整个家族。
这一次的田家灭得无比干净,不管强子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找到任何一个活着的田氏族人。
这还是萧扬来到大宋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强硬的手段,给事中虽然是四品,但怎么说也算得上一个顾问,随便一句便能影响整个大宋。
而且田家不仅有权,族内的生意也是无比红火,在京都之中敛财能力,也是数一数二,不说与凌霄阁对比,与京都中的青元楼、索玉堂比起来,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家族,就在这么几天的时间里,彻底地从京都之中消失了,而且还无比地光明正大。
人人都知道,田氏一族,是因为杀害了荀老先生以及赵老将军,紧接着又策划了那一件让整个京都都为之一震的魏府灭门案。
三个罪名安在田兴的头上,哪怕田家再大一倍,也不够死的。
但这些顶多也就是能够让普通老百姓相信了,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田氏一族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而已。
如果田兴真的有这个能力,在杀害荀老先生与赵老将军两位大宋泰斗的同时,还把魏府满门给灭了,这样的能力不管是在哪一方,都是顶尖的人物。
怎么可能会被推出来正法?
但看破不说破,这个时候一旦说破这一件事,那么便会引发更强烈的连锁反应,丞相灭掉田氏一族,就是想让这几件事到此为止,不希望再有人来讨论。
除非有人想要颠覆上层的人物,否则即使他们知道内情,也会就此止步,谁都不会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而那一个人,正是萧扬。
那一战之后,萧扬也因为消耗过大而陷入了昏迷状态,镇灵刀的重压,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轻易承受得住了。
更何况萧扬在与田兴第一次对战的时候,在镇灵刀镇压的情况下,仍旧强行催动灵力,这就使得萧扬受了严重的内伤。
但那个时候情况紧急,如果萧扬不催动灵力的话,只任凭灵力堆积在体内的话,那么他根本无法在这种情况下与田兴战斗。
如果萧扬在第一次战斗中就落败,那么宋铭也就不会力竭,萧扬自然也就不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但这个代价,也太重了一些。
那时候的萧扬甚至没来得及走进开元楼,就晕倒在了大道上,这让韩信与卫青他们都大吃一惊,连忙过来查看萧扬的状况。
“此乃经脉受损,此前陛下赏赐的药,能够缓和这种症状,只是那药我没记错的话……”卫青的脸色十分沉重。
“是我埋的……”韩信接过话。
因为萧扬的嘱咐,他把那些粉末都掺在土里,并且埋进了地下,即使能够挖出那一方土来,也绝无法从里面精准地找出药来!
“这样,你先把萧扬照顾好,我再去求一次陛下,如果陛下知道此事,定然会再次赐药的!”卫青说完,骑上一匹快马离开了开元楼。
就在韩信与强子二人无比焦急地把萧扬抬进开元楼,并且安置在一间客房的时候,一道他们无比熟悉的倩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来做什么!我们萧家,最近可是从未招惹过赵府!”强子与韩信像一道铜墙铁壁,挡在了萧扬的前面。
一直以来,都是萧扬挡在他们面前,为他们遮风挡雨,披荆斩棘,如今萧扬受伤昏迷,他们自然得站出来,护在萧扬的身前!
“你们萧家?看来萧扬他,倒还真的有这份魅力。”来人乃是赵家大小姐,赵湘灵。
“放宽心,我今日前来,不是为了找你们主——大哥麻烦的,而且不管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你们嫂子,不是吗?”
虽然听到赵湘灵这番话之后,强子他们的目光不再那么尖锐,但还是没有放下心来。
因为这个女人,还有那个赵家,萧扬做了多少事情,吃了多少苦,身上背负着多少条人命,而他们赵家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萧扬。
所以在他们眼里,赵府之人,一概不可信!
“你们刚才也听卫青说了,你们的大哥,我的夫君,萧扬。他受了重伤,经脉可谓是处在碎裂的状态,现在只有一种药能够救他,而这种药,现在就在我手里。”
赵湘灵说完,从袖中拿出一个光滑的陶瓷小瓶,并且拔开了瓶口的木塞,在韩信的面前晃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