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便长在温室中,只读圣贤书,连话本都极少涉猎的赵湘灵,哪里遇到过萧扬这样的人,明明就是萧扬闯下的祸,却被倒打一耙。
赵湘灵整个人都呆住了,盯着萧扬的眼里多了一层水雾,竟然快要哭出来了。
但萧扬对赵湘灵没有丝毫好感,可不会因为这样就怜香惜玉。
他萧扬现在是无权无势,赵家看不起他,他能忍。
只是你看不起可以,若要是站在萧扬头上,想随意拿捏摆布萧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今赵湘灵入夜了还来到萧家作威作福,萧扬还真就不惯着她。
萧扬笑了笑,仿佛他是赵湘灵的长辈,正在教导她一样:“据我所知,与我祖父定下婚约的赵老将军乃是刚正不阿之人,你们秦家纵容外人辱我,到时候老将军是觉得你们丢人还是我丢人?”
“你!”赵湘灵心中既激愤,又慌乱,不知如何回答。
正如萧扬所言,祖父一直以来痛恨宋太权一派的奸臣,所以赵府也一直与他们划清界线。
赵湘灵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句话来反驳萧扬。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吗?没话说,门口在那,赵大小姐自便。”
萧扬又把手伸向门口,示意她没有话说,就可以走了。
萧扬的这一无礼举动气得赵湘灵眼都大了。
赵湘灵再也无法忍受,站起来就想离开。
就在赵湘灵站起来的一刻,萧扬忽然叫住了她:“赵大小姐,这手镯——新买的?”
想走?来都来了,就别这么急着走啊!
既然被萧扬发现了,那么萧扬定要灭掉赵湘灵的气焰,让她再也不敢轻易踏进萧家的大门!
话锋突变,赵湘灵有些猝不及防,她下意识用手挡住了镯子:“与你何干?小玉,我们走!”
“此玉,出自南国,清水种,虽然品相尚可,但是细看之下,比例却不适合,算不上佳品。与赵大小姐尊贵的身份,可不相符啊。”
寻常人看不出来,但萧扬却一眼能看出这玉镯的缺点。
赵湘灵一愣,这萧扬怎么突然评价起镯子来了?
“所以,是谁送的?”萧扬冷声道。
图穷匕见,萧扬怎么可能单纯地评价这一个镯子!
萧扬的话语冰冷地如同九幽传来,赵湘灵身躯一震,心中惊恐万分,猛然回头看向萧扬。
他目光如电,让赵湘灵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这镯子乃是温玄所赠,她又气又慌,萧扬这么问,莫非是知道了?
赵湘灵不清楚萧扬知道多少,所以她也不好反驳。
如今的萧扬,可是面对魏光嘴上都毫不逊色的,若是逼急了,传出去些什么风言风语,那可不好受了。
但事实上,萧扬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只是没有确定。
而且现阶段也没有必要与赵家撕破脸皮,现在也只是拿出来吓一吓赵湘灵,灭一灭她的气焰而已。
赵湘灵思考了许久,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冷冷道:“我再说一遍,这与你无关,今日宴席上你顶撞了魏大人,这事若魏大人不追究,那就算了。若追究下来,你就等着受罚吧!”
不敢正面回答,反而是松口了。
萧扬此时更加确定了几分,此玉镯,就是温玄所赠。
萧扬同样冷冷回道:“赵大小姐,你也算是饱读诗书之人。你我好歹也算是成过亲,但求赵大小姐记得男女之间的红线!”
“你对我如何,看不看得起我,我并不在乎,但是如果你做出让萧家蒙羞的事情,我定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
赵湘灵长这么大,何曾被人如此威胁过,更何况面前的是她向来都瞧不起的赘婿萧扬!
她忍不住娇喝,摆出大家小姐的模样:“萧扬!你只是我赵府的赘婿,摆清楚你的位置,你现在还没有入朝为官,你不要忘了是我赵府给了你住所,你才能有机会去乡试!”
萧扬冷冷瞥了她一眼:“是这样不错,但这不是你越界的理由!你若不从,自然有家规来治你,萧家家规治不了你,还有赵家家规!”
“若还不服气,上头还有大宋律法!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与他人的交情如何,我不在乎,只是别给你赵家与我萧家惹上笑话!”
赵湘灵现在只觉口干舌燥,招架不住萧扬的话语,原来今日魏光站在萧扬面前是这种感觉。
萧扬继续说道:“大宋律法明文所写,通奸女子一律处以重刑,如果是夫君掌握证据,当场抓获,便能直接提堂,与我是不是赘婿,没有太大关系。”
“你我终究算是夫妻一场,你若安安稳稳度过这些日子,我自然会与你断清关系,如若不然,不要怪我狠心!”
“你!”赵湘灵气得脸色通红,浑身颤抖,“你莫要含血喷人,我何时与人私通过!若只是因为这一个镯子,那我便……”
赵湘灵猛然把桌子褪下,狠狠往地上一砸。
随着清脆的碎裂声,那只玉镯子也随之粉碎。
见赵湘灵被萧扬说得脸红耳赤,情绪激动,小玉在旁想要救场:“小姐,夜已经深了,我们……回府吧。”
萧扬只是冷冷盯着二人,没有任何表示,目的已经达到,没有理由再留住赵湘灵了。
赵湘灵胸脯剧烈起伏,被气得不轻。
她看了小玉一眼,心有不甘。
“萧扬,你如此对我,别以为你后面的科举还能顺利!”
扔下这句狠话后的赵湘灵最终还是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