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书和葛文泰听到动静以后,转过头来看到是皇帝连忙站起来行礼,但是这个时候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也顺势坐在一旁。
皇帝满脸兴趣的看着,两人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回答朕刚才问的问题,我想要听你们心里面真正的答案。”
葛文泰听到这话以后,淡然一笑直接说道:“这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只有一个能力超群之人镇守一方,才能将地方上治理的井井有条。”
“梁国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全盘的谋划,然后一步步的通过自己的强有力手段实行自己既定的目标。”
“像这样的眼光和决断力,当今世上绝无仅有,而且他更有魄力跟那些权贵开战,并且挑选的时机非常的巧妙,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才能获得后来的成就。”
“但是这样的成功方式不可复制,原因很简单,当时的梁州刚刚造反过后,不少的当地权贵都担心遭到清算,在这个时候让他们妥协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再加上梁国公就是当初京城之中清剿叛逆的第一功臣,有这份工业摆在前面,无论是在军方还是地方官员那里,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望。”
“更有先皇的支持,这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皆有之,因此才能以雷霆扫穴之势开展一个新气象新局面,如果换成其他人未必能够成事,反而会陷入到泥潭之中不可自拔。”
皇帝听到这话以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葛文泰问道:“你们葛家在荆州也是当地大族,你这么说好像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一样。”
而这个时候,葛文泰则是一脸正色的开口说道:“陛下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我也是出生于荆州望族之门,不过当时天下大乱,人心惶惶。”
“我当时在读书之时,见到不少的流民,在荆州之地到处流窜,再加上后来宋怀义入主襄阳以后,丝毫不体恤百姓,横征暴敛,以至于后来到了妖孽横行的地步。”
“就是因为我的家中是大族,所以难免有不少子弟流落于荆州各地,其中有不少人都遭遇到毒手,最夸张的时候一日收到三次告哀,连地方大族都成了这样,百姓更是惨。”
“地方上的名门大族,享受着荣华富贵,他们也有责任为地方上的百姓寻一条活路,要不然的话,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只不过天下之人各有不同。”
“有的人有着长远眼光,所以才能够打算的更多一些,但是有的人只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完全不顾天下大局,因此才会助长这种乱局。”
“臣就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看到了太多的东西,因此才能够理解梁国公所做的一切,心中更是拜服不已,就像臣所写的策论之中。”
“有不少的观点就是来自于对梁州新政的揣摩,这么多年下来才有了一些心得,索性得到陛下垂怜,才能够进入崇文馆。”
这一番文化说的皇帝也是连连点头,他有些感慨的开口说道:“你说的话真是不错,朕也是有心进行变革,只是不知道从何做起。”
“在此之前,朕曾经问计于萧师傅,当时萧师傅曾经开口说,让朕先树立目标,再决定如何做,当时朕虽然心中有所得,不过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头绪。”
“不过刚才听到你们两人一番对答之后,让朕的心中有了一丝明悟,只有高屋建瓴,将眼光放得更长远一点,这样才能够将事情考虑的更加全面。”
“如此一来,一步一个脚印,才能将事情最终做成,你们两个都是有眼光之人,朕现在就明确告诉你了,朕想要仿效梁州新政,不知道你们两位愿不愿意助朕一臂之力。”
齐书这个时候皱着眉头连忙开口说道:“陛下,我等愿意帮助陛下,只是如果仿效梁州新政,恐怕难以实行,这其中牵涉的问题方方面面,葛大人对此应该会更加了解。”
葛文泰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诚恳的说道:“陛下想要这么做,恐怕是真的难做,如果强行推行的话,很有可能会让整个天下刚刚安稳的局面毁于一旦。”
皇帝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会用如此坚决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有些疑问的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这其中还有一些什么缘故?”
葛文泰略微想了一下,这才说道:“臣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以皇家来说,皇族子弟之中虽然是太 祖血脉,但是资质也是各有不同。”
“再加上经过宋太权之乱,如今的皇族子弟有能力者已经十不存一,听说他们现在都把精力投放在经营产业之上,这说明他们已经意识到,陛下不可能再仿效大宋立国之时。”
“因为先皇就是支持削藩的,他们让出了手中的权利得到一些实际的好处,在他们看来这笔账是划算的,对朝廷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以后,皇帝哼了一声,直接说道:“如今天下刚定,百废待兴,朝廷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让各地恢复民生,这个时候他们伸出手来,从朝廷的税收里面捞银子。”
“这种行为在朕看来与国贼无异,他们这种情景虽然说有些道理,但是深究的话荒谬至极,如果照他们这样的做法,大宋将来一旦大乱,这些人的荣华富贵也会付之一炬。”
齐书马上一拱手,脸上带着佩服之色说道:“陛下眼光长远,绝非常人所能及,可是在全天下人看来,这样的交换是划算的,毕竟人人都是逐利避害之人。”
“在他们眼中,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利益来衡量,所以这些皇族子弟得到一些钱财,对于当今天下不少人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皇帝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如果要让别人牺牲什么,就要先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