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书房结束了商议事情之后,皇帝的心情也显得略微有些急躁,看着刘伯温和卢子昂先后离开,他也缓缓站起身来。
守在门口的曹公公这个时候上前一步,低声开口问道:“陛下刚才皇后娘娘派人送过来一些吃食,说是担心陛下操劳过身,所以让陛下补一补身子。”
皇帝听到这话以后,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来,由于考虑了一下便说道:“算了,不用了朕现在心烦的很,也没有心思看什么奏本,正好去皇后那里走一走。”
曹公公一听这话马上就回头,对远处的一众小太监开口吩咐道:“摆驾!”
如今的王皇后虽然说已经贵为皇后,但是依然保持着农家女的本色,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并不习惯被一群人伺候着,反而是亲力亲为的做一些事情。
不过到底是身份不一样了,现在自然不可能再下地去干一些粗重活,所以王皇后就命人在自己的寝宫之中摆放了一下织机,无聊之时也能够动手做些事情。
皇帝刚刚走入院中就听到了直击的声音传来,不由得苦笑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对于这种事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觉得身为皇后还做这些事情,略有有些怪异。
虽然说皇帝相对比较开明,不过不管怎么说,从小到大他介绍到的就是皇室的正统教育,因此潜意识里面也是讲究一个尊卑有序,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影响对他相对小了一些。
周围的宫女见到之后想要行礼,曹公公这个时候见机得快上前一步,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一起下去,于是众人悄无声息的便退了出去。
皇帝来到了王皇后的身后,见到她专心致志地纺着自己手中的布,于是皇帝便开口问道:“皇宫之中什么都不缺,皇后纺织出来的步又有什么用处呢?”
猛然听到声音,把王皇后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皇帝,连忙起身就要行礼。
皇帝摆了摆手,将她按坐在椅子之上笑着说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外人何苦做那些虚礼呢?朕这个皇帝每天都看着别人为自己行礼,有几个真心实意的就不知道了。”
王皇后听出来这番话里面有些抱怨的意思,大约猜到了皇帝应该是因为什么事情,所以让他心中有了感慨或者是想法,因此才会惹得心情不痛快。
于是王皇后略微想了一下之后,便开口说道:“国家大事臣妾不懂,不过以前在家乡的时候,经常村子里面便会发生一些让人无法评判对错的事。”
皇帝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就开口问道:“在天下怎么可能有不分对错的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两者岂可混淆,如此一来岂不是要乱了规矩?”
王皇后轻轻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说的这是大道理,那些读书的学子和官员们他们很明白,可是那些只知道种地的平民百姓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在意。”
“比如说当时我们村子便有一个富户,他家中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原本为人老实本分,对于父母也算孝顺,不过父母觉得家中只有一个男丁,始终香火太薄。”
“于是这对父母便心心念念想要再要一个男孩,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老来得子,因此也就相对比较宠溺,家中办法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小儿子。”
“时间一长,这小儿子觉得自己得什么东西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甚至包括家产也是一样,后来这户户年纪越来越大,衣食住行都需要有人照顾。”
“原本大儿子也做的算是尽心,可是小儿子得了百般宠溺之后,便有了一些不良习气,整日的走狗溜鸡吃喝玩乐,跟一帮狐朋狗友,胡天胡地。”
“只要手里没了钱,便回家中向父母索要,这样一来这户户的家中便败落了,大儿子一看这个情形心中也是担忧将来万一照这种情况下去,他恐怕什么也落不到。”
“因此大儿子也开始算计家中的田产和钱财,一来二去两个儿子就开始因为利益而大打出手,甚至闹到最后到了对簿公堂的地步。”
“父母也因为这件事情气得一病在床,从此以后就没有再起来,没过不多久就撒手人寰了,陛下以为这件事情其中谁对谁错呢?”
皇帝听到这里,略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一边响一边说道:“父母过于宠溺小儿子,这显然是不对的,因为持家必须要公允,否则的话必生事端。”
“儿子原本孝顺,不过其人本性不定,见到情况对己不利,所以马上就改变了立场,说明这个人孝心不足,而这个小儿子则是或这根源。”
“常言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就是这小儿子这种人,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受尽了各种宠溺,不过也因此养成了一身坏毛病,而把自己的一生搭了进去。”
“如果细究起来此事里面对错的确难分,说到底还是因为这对父母太过于看重得失,以至于在心中形成了执念,因此不知不觉毁了整个家。”
说到这里皇帝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转头问道:“皇后跟朕说这些话,难道是意有所指吗?”
王皇后轻轻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对于朝堂里面的国家大事,刚才说了臣妾并不懂,也并不明白,只是觉得有些时候陛下没必要将事情分得太过清楚。”
“这人世间的事情做起来是因人而异,也是因事而已,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环境之下,所做出的选择也是不一样的,陛下要是对谁有什么看法,可想一想这人有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若是实在想不出的话,倒不如暂时放一放,有些时候下面的官员做事情都是为了讨好上官,以让自己有更好的光明和前途,在这种情况之下,顾虑太多事情难免就会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