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本来笑嘻嘻地脸瞬间就跨了下来，冷声道：“怎么？我秦乐连红玉都喊不出来了？”
整个厢房的空气瞬间就冰冷了下来，举人们也不敢再言语，那个美人的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密集的汗珠。
她紧张地道：“不是的……大人息怒……今天一早，红玉姑娘就被人点走了，不能来陪伴大人，是红玉她的损失……”
派人关注着这个厢房的掌柜，收到了跑堂的通知，一阵小跑进来道：“秦公子，今日红玉姑娘真的被别人点走了，我们青元楼，还有其他许多姿色绝佳的姑娘……”
“哼，掌柜的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吗？你去跟那个人说，要多少钱，尽管报出来，我让下人回府取。今日！我就是要红玉姑娘！出现在我眼前！”秦乐一脸暴戾地靠在椅背上，椅背不堪重负，发出了吱呀吱呀的惨叫。
掌柜见秦乐一脸不快，连忙解释道：“哎呦，秦公子，不是我不愿意，而是那个点走红玉姑娘那人，得罪不起啊……”
“你的意思是，我也得罪不起？”秦乐把头凑上去，脸色越来越差。
在这大宋，说实在的还真的没有多少人是秦乐得罪不起的，他爹贵为九卿之首，若单轮官职，能够在他头上根本没有几个人。
即使把皇亲国戚都算上，那么整个京都，最多也不会超过两位数。
而现在掌柜所言，说的就是那个人，秦乐得罪不起！
若是平时，秦乐可能也就算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父亲也是这样教导他的。可现在在场的不仅是他自己的亲信，还有其他跟自己不算熟络的举人，最主要的还是萧扬这个人！
他本意是想着带萧扬这个寒酸子弟吃饭，让他见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然后若是萧扬有心归顺于他，作为他手下的一员，
那么他可能还会在明年，拉萧扬一把，让他通过会试，进入仕途。
若是不归顺，甚至对他有敌意的话，那么再出手也不迟，他对自己手里握着的权力有着深深的自信。
毕竟萧扬虽然名声不好，但能同时获得宋源，荀老先生，乃至皇帝的赏识，那么定然是有自己没有看到的长处，他是这么想的。
可是现在，他堂堂一个九卿之首之子，竟然要在萧扬面前落了面子，这样下来他满盘的打算，都成了空气。
“不是啊……秦公子，您听小的说，那人乃是……”掌柜慌慌张张地找着借口，只是话未出口便被秦乐狠狠地打断。
他肥硕的右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酒杯都震倒了几个，他大声道：“别说原因！我今天只需要知道一件事！红玉能不能来！”
掌柜的畏畏缩缩地犹豫了许久，权衡再三，轻声道：“不能……”
远远看戏的萧扬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此时的厢房十分的安静，萧扬的这一笑，仿佛是一把剪刀把秦乐最后的理智，都给剪断了。
如果论起秦乐最看重的是什么，那么自己的面子，定然是排在第一位。
秦乐打小起便含着金汤匙出生，秦府中每一个人都顺从他，就是父亲也只会在学习上严格要求于他，其余的事情都是百依百顺。
在外更是因为奉常之子的名号，使得人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即使是那些已经踏入官场的官员们，对他也得留出几分面子，一声声秦公子使得他在京都中横着走，从来都未曾遇到阻碍。
而今只是一个小小的红玉，竟然就让他在萧扬还有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更是受到了他看不起的萧扬的嘲讽，他再也忍不住了。
秦乐双手撑桌，站了起来，大喝道：“既然如此，我便要看看，到底是谁我秦乐都得罪不起！”
秦乐的身高起码有两米，而今一站起来，肥硕的身躯顿时把掌柜都掩盖在了阴影之中。
掌柜的在阴影中害怕地道：“秦公子，今日确实是小人我安排不周，让红玉姑娘被人提前点走了。公子息怒啊，日后公子若是来青元楼，我定然提前打好招呼，让红玉亲自来服侍您如何？”
萧扬更想笑了，到了这个地步，掌柜居然还想用道理去说服秦乐。
虽然他说的虽然确实有理，青元楼不比天鸿楼，需要才识作为支撑。而是实打实的打开门做生意，只要给得起钱，那么便能踏入这里，也能点走红玉姑娘，做生意讲个先来后到，的确没有错。
但他面前的可是秦乐，还有一众世家的工资，这番道理怕只是毫无用处。
果然，掌柜的此话一出，众人皆拍案而起，实在受不了，大喝道：“掌柜的，我们不为难你，告诉我们红玉姑娘在何处，我们自己去讨便是！”
平日里这群人在京都便横行霸道惯了，所到之处，没有一个人胆敢跟他们过不去的，而今却是出现一个连秦乐都说不动的主，他们怎么可能服气！
掌柜的用手指了指他们对过的一间厢房，害怕地道：“公子们，小点声！”
青元楼打开门做生意，而京都更是自由风气盛行，人群中鱼龙混杂，能进青元楼的不一定都是权贵子弟。
还有一些在江湖上刀口舔血，凭借着一身武艺找一口饭吃的人。
正派一些的则会设立武馆，教导弟子，然后接受委托，护送财货或是人抵达另外一地，也就是熟知的镖师。
而有了镖师，自然也会有占山为王的流氓草寇，以及那些行走在暗处，接受权贵委托的刺客、杀手。
他们凭借着一把刀，一把剑在暗处谋生，比起那些群聚的镖师与草寇，基本都是独来独往，整个人无牵无挂，性情更是无比阴鸷，若是不小心惹到，很有可能提刀便会见血杀人，自己再离开这里，换一个地方觅食而已。
而掌柜的所指的地方，恰恰好的是一个江湖上有名的江湖流客，他名为李黑，江湖人称黑水哥！
他性情火爆，武艺高强，每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欺压百姓的权贵都会无缘无故地死去那么几个，还会散出大量的钱财供给平民百姓。
那些权贵也曾去报官，但官府的捕快，不管怎么查，也始终找不到他行凶的证据，故而也无法布下通缉令，把他缉拿归案。
也正是如此，他的名声大振，以至于他来到京都后，青元楼中许多人都在谈论他到底是怎么杀人的，这也是掌柜为何如此害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