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般,展开扇子猛扇,想要表明自己现在很生气,冷声道:
“我收到委托之时,还听说你为人极其狂妄,原本还半信半疑,一个解元而已,能狂到哪里去,而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居然连我廖荣都不知道,难怪要被人买去双手!”
廖荣乃是北部边疆为了逃避战事而跑来京都的流民,因其在边疆上积累了不少的战斗经验,为人也是极为圆滑,来往于各大酒馆,与诸多公子交往甚密。
一开始是为他们做一些他们明面上不敢做的事情,从而慢慢累积下来了人脉与信任。
凭借着这些事情,他当上了京都的一个八品官员,品级虽然不高,但对他而言,只是更好替人办事的护身符罢了,比如诛杀一些与权贵为敌的小秀才,又或是如萧扬这般中举了也不收敛的举人。
死在他手里的人,少说也有四五十之数。而这些人通常都会被以疫病、流民、水土不服等种种借口被掩饰下来,甚至连身上有着明显的刀剑伤,都是被草草掩埋了事。
这些年来,一个个寒门子弟考中了举人,千里迢迢地来到京都,做着入朝为官,衣锦还乡的美梦,却不曾想只是因为不曾与那些权贵同流合污,便会身首异处,连尸骨都不能葬于故乡。
自科举一年一办以来,每年都必定会有几个举人,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京都,皇帝也曾亲自派人前去侦查,但只会看到别人想给你看到的东西,一切证据早就被篡改得乱八八糟,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以往行事,还得设计一下怎么收场,而今萧扬却是这些年来最为轻松的,因为他有天卫,只需要凭借自己一口咬定,萧扬的天卫对他无礼,那么就能在杀死他天卫的同时对萧扬略施惩戒。
而这惩戒,一双手可以说是简简单单,甚至连性命,他都能够取走,只要他在杀死萧扬的天卫并砍下萧扬的双手之后,不告诉任何人,并且把萧扬丢在一个漆黑的巷子里。
那么萧扬自然只有死命一条。
廖荣见萧扬仿佛被镇住了,重新又张狂地笑着,叫嚣道:“萧扬,若是你从我胯下穿过,那么小爷我,砍下你双手之后,就留你一命如何?”
说完,他夸张地打开了双腿。
以前那些从未见过血腥的柔弱书生,只要把刀剑从他们脸上比划比划,就能使得他们大惊失色,哭着喊着从廖荣的胯下钻过。
然后廖荣就在他们马上通过的时候,直接下手,那种怨恨却又无能的眼神,实在是让廖荣着迷
萧扬笑了,自信地笑了,他回答道:“我也这么说吧,你若是从我胯下穿过,那么我也留你一命,如何?”
廖荣收起扇子,满脸都是冷峻的杀气,他本就没打算留萧扬一命,而今却是如同被待宰的羔羊反咬了一口,他心中十分不快。
他破口大骂道:“竖子狂妄!你可知道我乃八品官员,你冲撞于我,杀死你的天卫,并且砍下你的双手,完全是在律法之内!”
要知道,现在可是还在街道上,上一次的流民,好歹也是在一个小巷中,生怕别人知道让自己受到官府的追捕。
而今廖荣身为八品的官员,居然没有一丝避讳,光明正大地要取萧扬的性命。
旁人见此场景,早早就作鸟兽散,周遭的店铺也是连忙收拾铺面,紧闭门窗,生怕牵连到自己,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萧扬虽然尚未踏入仕途,但好歹也是一个解元,廖荣如此嚣张,萧扬推测这人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行事。
毫无疑问,廖荣的上面,有人!
这些权贵居然只是寻找一个代行人,就能如此轻松地处理一个举人,难怪大宋年年科举,朝中却仍然几乎全是宋亲王一派之人,看来那些不愿意加入宋亲王一派之人,早就在会试之前,就被处理掉了。
萧扬是因为有了天卫,这人才会有恃无恐地在明面现身,似乎已经吃定了萧扬一样,否则萧扬也会如那些举人一样,死在种种奇怪的原因之下,而后被那些权贵轻松地掩盖下去。
就是到时候皇帝与宋源想查,想要还萧扬一个公道,怕也是在宋亲王与群臣的压力下,毫无所获,甚至还要被逼得下罪己诏!
但萧扬怎么会这样轻易屈服?刚刚才从凌霄阁拿回一把龙渊,正愁着没有用武之地,却是有人亲自送了上来,要来取萧扬的性命,那么萧扬自然也不会对其留手。
“韩信,龙渊尚未见过血,刚好拿他开一下斋!”萧扬冷声下令道。
“是,大哥!”韩信沉声应道,随后拔出腰间龙渊宝剑,剑一出鞘,锋利的寒芒顿时让本就冰冷的空气跌落几度,冷得入骨。
廖荣冷哼一声,这主仆二人竟然如此狂妄,他一定要亲手置这两人于死地,否则怎能平息他胸中的愤怒!
“哼!别以为你有了天卫,有了绝品剑,就能够嚣张了!我今天就亲自灭掉你们两人,让你们两人,在天上后悔去吧!”
廖荣咬牙切齿地道,他在边境久混,更是在京都杀人舔血多年,这种新收的天卫,他一招就足以搞定!
他从腰间拔出佩剑,发了疯似的直奔萧扬二人而来,萧扬屹立不动,只用冰冷的眼神示意:韩信,上去给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