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跑堂见到萧扬二人走了进来,看到为首的萧扬,一袭素衣,面孔也是极为生疏,内心想着,这是哪里来的野小子,青元楼是你这样的人可以随意进出的吗?
他大步上前,正要上前把萧扬两人赶出去,但走到一半的时候,看到了萧扬背后的孟斯宇,萧扬他没见过,但这位江南第一才子可不是寻常人物啊。
能够在青元楼的人,即使是一个小小的跑堂,也得熟知京都中诸多的大人物,否则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其中一个,那么工作没了还是小事,那些大人物随意一个罪名,就能使他们脑袋落地。
那个跑堂在半路上就把板着的脸一瞬间切换成谄笑的脸,更是顺势问道:“这两位爷,请问是用餐还是住宿?是否有预约?”
他看似是问萧扬,但实际上注意力都在孟斯宇的身上,但不料孟斯宇抬头望向萧扬,似乎是以萧扬为首的样子。
萧扬开口答道:“秦家公子说在此设宴,宴请诸位举人,不知道这位小哥,可有听闻?”
跑堂心中一惊,还好自己没有狗眼看人低,看来两位都是当朝举人,天上的文曲星,随时都有可能踏入仕途,成为对他们像天一样的官老爷。
他毕恭毕敬地答道:“这位爷客气了,我等跑堂的,统称小二就好,今天秦公子在此设宴,掌柜的早有打点,若是需要,我可以给两位爷带路。”
萧扬点点头,示意他带路即可。
此时的秦乐已经坐在了青元楼中最豪华的厢房内,肥硕的身躯,豪横地占了两张椅子,看起来就与众不同。
小二就把萧扬带到厢房内的时候,正好举人差不多来齐,正在商量着点什么餐,萧扬一进来,就吸引了他们所有的目光,他们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他们的身上的衣着,十分的讲究,都是由上等的绸缎,呢羽做成,腰间还装饰着玉玩,金器,香囊等等,而反观萧扬,一身灰白色的麻衣,腰间连一块像样的装饰都没有,虽然算不上丑陋,但与他们对比起来,差距实在过大。
而秦乐兴奋地打着招呼道:“我们的萧解元总算是来了啊,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这么慢。”
萧扬并没有在意,而是微笑着回道:“怎么会呢?途中遇到了孟公子,这一聊就停不下来,耽搁了一会而已。”
秦乐这时才注意到萧扬背后的孟斯宇,在他的印象中,孟斯宇从来不参与他们京都士子的宴会活动,他今天也是象征性的邀请了一下孟斯宇,并没有做他真的会来的打算。
他也没有多想,相信了他们只是偶然间在路上相遇,反正多一个不多。
他同样热情地招呼道:“孟公子?稀客呀,坐坐坐,站着说话像什么样子,今天我做东,诸位想吃什么都可以提!”
萧扬二人稍微施了一礼,便随便找两个空位坐了下来,但气氛十分微妙,没有人提出要点什么菜,目光都投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秦乐。
萧扬轻笑了一声,看来他们真的是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之前以温玄为首,而今温玄倒了,就唯秦乐马首是瞻。
秦乐扫视了一眼入座的人,点了点头,似乎都来齐了,他故作姿态地道:“今天我京都的举人,都齐聚一堂,再无缺席一人。”
“我相信本次会试的榜首,定然是我们当中的一人。我在此有一个主意,点青元楼这个及第宴,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按照规矩来说,这个及第宴本应该是由当年会试的榜首来宴请诸多同窗的,而今秦乐却是用这个理由,提前把这个及第宴抬了出来,而且还是由他来请客,用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那就等于是在跟在场的举人说,我摊牌了,不装了,今年的会元就是我自己,在座的谁赞同谁反对?
萧扬笑了,看来这些人天天说他狂妄,目中无人,原来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啊。
“好!这个及第宴,我可是垂涎好久了,今日既然秦兄慷慨,我等何有不从之理!”
“那是当然,我等京都的举人,比起外面各州的可不知要高到哪里去,会试的举人,定然在我等之中。不过若是秦兄高中,那可是要再请一顿的!”
果然,那些人同样看出了秦乐的用意,但还是接连不断地凑上来,拍秦乐的马屁,引起了他们中间的一阵阵笑声,还有秦乐那虚伪的谦让声。
“哪里哪里,诸位同窗的学识我秦某可是望尘莫及啊,岂敢如此无礼,今日只是代我们当中的榜首,先吃上这么一顿!”
那些举人们又大声叫好,把秦乐那庞大的躯体乐得左摇右摆,屁股底下的那几张椅子被挤压得吱吱作响。
他们之间开始了一贯的餐前互相吹捧,萧扬与孟斯宇两人坐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无聊之下,萧扬开始打量起了这个青元楼。
如果说天鸿楼是一个略施粉黛,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那么青元楼则是浓妆艳抹,成熟稳重的烟尘女子。
这里奏着与天鸿楼的雅乐不同的宴乐,人人都大声谈论,尽情享乐,欢声笑语,莺歌燕舞不断,每个男子的怀中都抱着一个或者多个衣着单薄,露出大片雪白的曼妙女子。
难怪孟斯宇提醒他,这里是一个烟花之地,萧扬一个已婚的男子,实在是不适合来这种地方,容易招来对萧扬不好的传言。
但萧扬又何须在意这么多,古代三妻四妾乃是常事,更别说赵家那边的流言,可是比萧扬来得要多得多,萧扬只是进一次青元楼,那又算得了什么。
“诸位大人,劳烦小心!”
很快,在嘈杂的声音中,传来了悦耳的声音,只见几位手中端着佳肴,扭着雪白的腰肢的美艳女子拉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们与刚才萧扬所看到的女子一样,都拥有着曼妙的曲线,标致的脸上挂着令人着迷微笑,她们只是一进来,就牵动起了诸位举人们的心绪,不自觉地吞了吞唾沫。
他们平日里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请这么多美人,今日看来可以各种意义上的大饱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