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瞪大了双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扬如此刚烈,一来到赵府就大开杀戒,在赵府杀人,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在场的人这么多,还都是达官贵族,若是萧扬真的直接闯进来,甚至杀红了眼,对这里的谁动了手,那么赵家如何担待得起!
这件事到时候将无法收场了!
“诸位大人,萧某来迟,还请诸位不要见怪。不过萧某带来了一份礼物,还请诸位大人笑纳。”
但未待赵靖的脑子反应过来,萧扬的声音便如同寒风一样,呼啸地闯进了赵靖的耳中,使得他昏昏沉沉的脑袋如同冰水浇下,瞬间醒了过来。
萧扬刚一踏入大厅,浓烈的血腥气立马充斥着整个会场,他的身上处处都沾染了鲜血,甚至衣服还在散发着腾腾的热气,他手里提着麻袋,一路滴着鲜血朝大厅走来。
萧扬用力一甩,手里的麻袋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正好砸在了宴会的中间,他们仔细观看后发现,那些都是一只只的手!
许多人只消一眼,就把今天在宴席上所吃所喝,尽数狠狠地吐了出来,他们哪里上过战场,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萧母此时还没有来得及被他们带下去,萧扬连忙让韩信上前,把萧母扶了回来,护在了身后。她强行打起精神,对萧扬笑了笑,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萧扬看着浑身散发着酒气的母亲,细看之下嘴角处还有着伤痕,心如刀割,这更加坚定了萧扬要让赵府后悔对萧母出手的决心。
萧扬转过身去,直面赵靖,慷慨激昂地道:“我萧家祖父二十年前率领三万御林军,在曲兴驿前,面对五十万联军,死守我大宋国祚,同时也护住了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三万鲜活的生命,以及我祖父的性命,方才换来了今日的和平,而你们赵家!对我出手也就算了,还要对我母亲与小妹出手!到底是何意!”
赵靖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但毫无疑问的是,萧扬这一连串的举动,已经是把赵家当众架在了火坑上,完全下不来台。
但赵靖怎么可能一点抵抗都没有,就这样咽下苦果,他思索后答道:“贤婿我看你是误会了,为父可是三番五次派人前往萧府,但奈何都寻不到你的人,这才邀你母亲前来,礼数你总得尽,不是吗?”
萧扬破口大骂道:“少跟我来这套,老东西!你女儿早就身为人妇,理应守妇道,但你却纵容其他男子,让其任意出入赵府,不仅让我萧家,更是让你赵家蒙羞!如此赵家,我萧扬压根就不稀罕!而且我记得,先前几日,你就已经道明,我,萧扬,不允许踏入你赵家的门,已经不再是你们赵家的人,今日宴席,与我何干?可你却不依不饶,派人来我家中,打砸东西不说,还伤我母亲小妹,强行把我母亲带来,你可知道,对考生或其家属动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家丑不可外扬,这是一直都有的固有思维。但萧扬偏偏就是要把这件事挑明,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赵家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
是他们赵家,对一个传出丑闻的女儿不管不教,却转头一脚把萧扬踹了出去,而今萧扬中了会元,反倒想起萧扬,想与萧扬和好了?
没门!
赵靖的嘴角在抽着,萧扬这厮竟然会如此不顾礼数,直呼他老东西,甚至还把家丑往外抖搂的?
而且最为要紧的,还是把律法搬了出来,似乎要用律法来治他的罪一样,真是狂妄!
若是律法能治得了他,那他也不叫赵靖了。
“先前的事情,贤婿实在是误会啊,为父也是为了你好,知道吗?至于赵府下人无礼,那也是我赵府管教不周,他们该死。若是贤婿你解了气,那就莫要纠结了,今日时候也不早了,这宴也该散了。”赵靖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似乎自己真的是无辜的一样,但赵靖的眼神却是越发冷漠。
但赵靖也不愧是赵家家主,这里面每一处地方,都有着他的意思,但他三言两语之间,就用误会以及下人该死给糊弄了过去。
而且萧扬对他来说,的确算得上一个人才,若是以后发挥得好,那么也是赵家的一大助力,但那是在萧扬听话,服从于他,服从于赵家的情况下。
若是萧扬并不在赵家的掌握之中,那么舍弃掉,甚至杀掉,对赵家来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顶多也就是后事处理起来,有些麻烦到程度罢了!
萧扬丝毫不惧,紧盯着赵靖的双眼,道:“看来赵家主果然没有白活这几十年,装糊涂的功夫,可是一等一啊!既然诸位已经看了这么一场好戏,那我也得把礼数做足了!韩信!”
萧扬一声怒喝,韩信应声称是,健步如飞,打开了赵府的大门,此时萧家的家丁已经在赵府门外等候。
“想必诸位大人,也听说了萧某在赌坊大赚了一笔,今天既然是赵家为萧某所办的高中宴,那么自然得由我来给大家敬上一杯!”萧扬说完,把坛封拍掉,顿时一股酒香涌出,并且从血腥味中透出,直冲每一个人的鼻腔。
“这莫非是?太白酿!”有人惊呼,这可是京都最近最为抢手,有价无市的酒啊!
他们早就听闻过太白酿的大名,并且听说分辨是否太白酿极为轻松,只需一闻。
太白酿的酒香与大宋所有酒香不同,它格外的清香纯正,同时那股清冽的感觉,是大宋所有酒都不曾具备的。
也正是如此,才会有人如此快就认出来这就是太白酿。
萧扬一声令下,萧家的家丁就把一坛坛太白酿,放在了每一张桌子上面,似乎在对他们说,尽管喝,管够!颇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我先干为敬!”萧扬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原本害怕酒内有什么乾坤的人,疑虑都打消了。
萧扬跟赵家吵架,与我等何干,我们有吃有喝有戏看,快哉,快哉!
他们纷纷打开酒坛,一杯接着一杯,同时还在赞叹着,果然不负盛名,太白酿果真如同仙珍,真是不知道萧扬从哪里弄来这么多。
萧扬看着那群痛喝太白酿的人们,嘴角勾起,斟满一杯酒,递给赵靖道:“赵家主,不来一杯吗?”
赵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在衣服底下的手臂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
萧扬他,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