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曹公公偏偏停了下来,然后把手中的黄榜交给了皇帝,这让所有人的心都被吊了起来,忐忑不安。
而皇帝则是不急不缓地接过榜单,随后朗声道:“探花——秦鼓!”
皇帝读这个名字的时候,中间有着微不可察的停顿,似乎对于这个名字的存在,有着些许的不悦。
而在底下趾高气扬的秦鼓确实膝盖一软,若不是他身旁的人扶住了他,他可能当场便会瘫倒在地。
不是说好的,我才是状元的吗?为何我不仅不是状元,甚至连榜眼都不是,反而是第三的探花?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把目光投到了秦凌的身上,可是秦凌也同样不解,温王妃明明与他承诺过,秦鼓是状元,可是如今为何……
他们没有预料到也是正常的,毕竟往年的殿试,皇帝都没有发现自己需要的人才,自己的实力也还不够。
故而往年的榜单,皇帝都没有怎么过问,也就任由他们安排了。
只是今年,皇帝牢牢掌控了殿试的评审环节以及榜单,他没有让任何人插手,摆布他们的成绩,以及榜单上的排名!
说今年的殿试是最真实的一届科举,也完全不为过。
而秦鼓的探花,也只是实至名归,他的实力,也就到这里了,不过也是评卷官额外给他加分的结果罢了,否则他应该落到二甲的位置。
皇帝也默许了这一行为,他现在只是借着赵家凯旋的声势,开始逐步夺回自己的权力,还没有打算与宋太权正面开战。
“榜眼——孟斯宇!”
皇帝的声音传来,孟斯宇的身子为之一震,十余年的寒窗苦读,他终于在这个承文殿内,听到了自己的成果,虽然不是状元,但他已经十分满足了。
今年有萧兄在,是大宋之幸,也是孟某之幸!孟斯宇在萧扬背后默默地行了一礼。
他并没有因为与萧扬同为一届而感到可惜,而是感到了深深的荣幸,因为能够结识到萧扬这样的人物。
即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萧扬的出现,已经断绝了他成为状元的希望。
此时若是有心人,已经猜到了最后的状元到底是谁了,殿试不会落榜,谁最后被念到,那么他便是状元!
秦乐已经想要捂住耳朵,不想去听那个他无比厌恶的名字了。
“今年吾之大宋龙朔十二年,京都恩科殿试,状元得主为我京都士子,萧扬!”
随着皇帝话音传遍了整个承文殿,有人欢喜有人愁,秦凌已经扭头借故离场,一刻也不想停留。
而与之相对的荀老先生,则是激动得双手与白须都在颤动,他真的成功了,在这个大宋考中了状元!
对于萧扬来说,这个结果即使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他此刻的内心也是无比雀跃,能够中一次状元,是无数文人的梦想,即使萧扬是从现代过来的,也是一样。
而秦鼓此刻从低落中走了出来,变成了愤怒,是萧扬,是萧扬动用了手段抢了他的状元!
秦鼓紧握着拳头,在心中发誓,此仇不报,他连这个探花,都不要了!
“状元上前,领状元冠服!”曹公公高声唱道。
每一年的状元,都会领到皇帝亲赐的冠服,一是作为对状元的赏赐,二也是为了给状元穿去游街,接受百姓的敬仰以及百官的赞扬。
状元冠服包括了金色二梁朝冠一顶;黑色纱帽一顶;红罗圆领朝服一套;槐笏一把;光素银带一条;药玉佩一副;黑色云头履、毡袜各一双。
这一套状元冠服,几乎是以官员朝服为蓝本所制,故而穿上之后,与朝廷命官的样子,并无太大的差距。
而萧扬将要穿上这一套冠服,从皇宫出到京都游街,昭告天下,让京都的万民,都见识到今年状元的风采!
说不开心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萧扬从荀老先生接过冠服的时候,萧扬清晰地感受到了荀老先生的激动之情。
若不出意外,同物书院很快将要开放了!
而除了萧扬,其他人也都领到了各自的冠服,除了京都宋太权一派的士子,地方的士子并没有像秦鼓那样把自己的喜恶表现在脸上,而是纷纷过来向萧扬祝贺。
而萧扬高中状元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整个京都,让整个京都为之一震,尤其是那些权贵们哗然。
萧扬这可是完成了连中三元的壮举,如此壮举即使放在整个华夏的一千二百余年的科举历史中,也是屈指可数。
而在这大宋之中,萧扬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京都中的不少富商都在等待着今年的消息,只是听到萧扬是状元之后,他们只能可惜地把目光投到其他人身上。
毕竟萧扬以及成亲,他的妻子,可是赵家的大小姐,而且他还是一个赘婿,若是一个不小心,惹到了赵家,他们甚至可能遭到灭顶之灾。
而那些权贵们则是纷纷感慨萧扬的命真好,刚好碰上了赵老将军在边境打了胜仗,班师回朝这么一个风口,直接飞上枝头变凤凰。
而萧扬的实力,他们是万万不可能承认的,甚至觉得一点都不重要。
在他们眼里,没有赵家的萧扬,不过是一个破落的秀才,他甚至连乡试都不可能通过,别说完成这连中三元的壮举了。
故而即使萧扬现在成了状元,他们也不会因为高看萧扬一样,因为他们觉得萧扬甚至不如位列三甲的进士们高贵。
只是赵家到底有没有给萧扬助力,赵家人,是最为清楚的。
待在家中等待着消息的赵湘灵,听到萧扬高中状元的消息之后,手中捧着的茶杯悄然落地,碎成一地残渣。
是么?他中了状元,那么他下一步,就是要来休我了。
赵湘灵想起了他当初的话语——高中状元之日,便是休我之时!
“他当真中了状元么?”赵湘灵有些恍神,再次向小玉确认道。
“那当然是真的了,现在京都人人都在传,小姐您现在可是状元夫人啦!”小玉兴高采烈地向赵湘灵汇报,高兴得像是自己成了状元夫人一样。
“那又如何?身为我女儿的丈夫,我赵家的赘婿,竟然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分家。这状元,我看似那小子瞎了眼才会给他!”赵二夫人一脸愠怒地走进了赵湘灵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