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几乎想要就这么死了算了,从来不知生孩子竟这般痛苦,但她之前也在宫中听闻过云苏的事迹,此人虽劣迹斑斑,但据说医术却十分高明精湛,连宫中太医都对她佩服不已。
景元帝也未作迟疑,“秦王妃不妨直说。”
“一,立字据,待会儿臣接产过程中,我为主导,所有人全部要按照我的方式来做,不论看到怎样的场面,不能提出任何意义,并且妇人产子没有任何人有十足把握,所以不论结果怎样,即便贵人与其皇子皆出意外,都与本王妃无尤,不准任何人追究其责任,”她望向景元帝,“包括父皇,也包括贵人母族家里所有人,以及岳太师,任何人皆不可借此机会对亲王府的任何人打击报复。”
景元帝颔首,“寡人可向你保证,不论成败,所有人对秦王妃都只能有感激,不可有任何埋怨报复心理。”
云苏点头,“第二,正所谓‘种善因得善果’,若是本王妃能顺利为淳贵人接生,且保住了贵人性命,江南姚家,也就是贵人的母家必将其一半的家产拿出来,捐给南疆的战士们,助他们更加勇猛的杀敌!”
她转头望向床榻上的淳贵人,“如何?”
淳贵人一时顿住,一时间连呼痛都忘了。
一半的家产?若真是这样他们整个姚家在江南的地位将会大不如从前,父亲根本就无法再坐上江南盐商的掌舵之位。
见她略有迟疑,云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贵人先慢慢考虑考虑,考虑好了,便再来找我。”
人都要死了,还在算计会损失多少钱。
南宫旻果然说的没错,金钱面前,就连人命都是廉价的。
云苏白眼一翻,打算走人。
她可不在乎再耽搁时间,反正又不是她痛。
“诶,等等,秦王妃,本宫答应你,答应你啊!”淳贵人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如同被火烧一般,一刻都等不了,“你刚刚说的两个条件,本宫都答应你啊!”
云苏停住脚,唇角一勾,“既然如此,那便请父皇与淳贵人两人签字画押。”
说完,便从衣襟取出南宫旻方才给她的一纸字据。
神奇的是,上面所有的文字都与她方才说的两点相同,虽说这两点都是他教她说的。
可这么短时间,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字据了呢?
还是说他方才来万春宫之前,便早已料到他们总会回来找云苏帮忙的,所以提前想好了条件,并将字据备好?
来不及多想,周公公便重新将字据交还给云苏,上面已有景元帝的御章,以及淳贵人用鲜血印的手印。
她收好了字据后,便让景元帝他们先行回避,只留下胡太医,稳婆,以及助产的几名宫人。
淳贵人这属于难产,羊水破了,若再不将胎儿取出,唯恐胎儿会缺氧窒息。
再拖下去,要么就是胎儿胎死腹中,要么就是即便出生,胎儿因在母体中缺氧,而导致智商或是其他方面出现障碍,最后异于其他小孩。
但这也倒不是宫中太医医术不高,实在是在古代医学的辅助器材较少。
尤其是这妇人产子,胎位一旦不正,便是难产,在古代,多半就是要送命。
且由于太医多半都是给宫中皇族医诊,接生的也都是宫中妃嫔,诞的都是皇子龙脉。
她们的身子,除了传统的产道生产模式,也不敢去想要去给她们刨开肚皮,取出胎儿。
云苏从空间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木盒。
里面放着针管,以及麻药,甚至还有用火消过毒的手术刀等用具。
给屋子里的人稍作解释一会的操作步骤后,她便开始给淳贵人注射麻药。
没一会的功夫,刚刚已经哭喊了两个多时辰的淳贵人便沉沉的睡去。
这下总算清净不少。
云苏接过胡太医递过来的手术刀,也不顾及胡太医和宫人们就在一旁看着,她直接将淳贵人肚皮上的衣物拉开。
结果出了她和稳婆,其他所有人都自行将脑袋撇开。
“不看着怎么救人?都转过来!”
刚刚秦王妃就向圣上请了旨,她成这位‘手术’,并说‘手术’过程中,她位主导,所有人无论看到什么,都必须服从,不可反抗。
大家只好乖乖的将头转了过来。
云苏认真的摸着淳贵人的肚子,在其肚皮上比划了几下,便对着肚皮下了刀。
她不是产科,但却在学医时,跟着医学院的产科教授实习过一小段时间,加上自己在这方面属于天才型,几个课时的时间,她便已能出师。
但当然,淳贵人是她医学生涯中,第一个被她亲自剖腹产的人。
但她却全程不带一点怕的。
倒是旁边的‘观众们’,一脸吓傻的样子。
包括接生无数的稳婆,都惊讶无比,这秦王妃哪里是生孩子,这完全是在杀人啊!
好在这所谓的‘手术’之前,她向圣上提出,无论‘手术’成败,任何人都不准追求他们的责任。
否则如今看到这幅场景,他们直接就都会跑了。
但神奇的是,即便她用刀将淳贵人肚子划破,流出来的血,也还没有方才准备生产时,她下体流出的血多。
“这种技术,叫‘剖腹产’,一开始就是是专门对这种胎位不正,难产的病人所发明的。”云苏一边说着,一边一层层将她肚皮划开。
胡太医赶紧让旁边的宫人将其治疗方式,以及云苏所说的每句话都记录下来。
他认真的观察着她的每一步操作。
果然他没找错人,这秦王妃每次都能在医术领域给他带来震撼。
没多久,他们就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哭声。
“哇——”
是个公主!
经历了这么久,小公主总算平安出生了!
就连云苏也略感欣慰,这是她生平第一台剖腹产手术,这位小公主也是她这辈子第一个接生的小人儿。
虽说那小身子还有些发青,但好在还是顺利的出生了!
包括胡太医,和那宫中御用的稳婆,所有人都兴奋之余,又流露着不敢相信。
这位秦王妃真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