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她目前的探索来看,即便她的师父真的不属于东泽这个时代,但也不一定就与她属于同一个时代。
这就涉及到多维宇宙论了,只不过她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那……”泉谷子一副天真少年的模样,踌躇了一会后,说道,“那你这么想要找到师父这个背包,是不是也想离开这里?”
师父背包里的这个神秘的木盒,可能就是开启他们这个‘起源地’一个很关键的媒介!
云苏被他真的一问,竟有些发愣。
她承认,她是想回到现代,一直都想,虽然在这里,她是将门之后,秦王的正妃,但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
在这里的任何身份,包括南宫旻,包括疼爱她的将军府,都是因为她披上了这个时代一个女子的躯壳,才拥有的。
她没有归属感,时不时席卷而来的异类感没人懂,也或许,只有泉谷子那位她从未蒙面过的师父才能懂吧!
所以她也很能理解,为何泉谷子的师父即便在这里拥有巨额财富,也要想办法离开。
即便在这里既可选择在任何一个帝国皇都,买下个深宅大院,也可享受这隐居山林闲云野鹤的自在生活,但他始终觉得,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自己都是个局外人。
这种落寞感说不清,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到。
本来离开的意愿很是强烈,但自从在棺椁中看到南宫旻的影像开始,她的内心就变得难以抉择。
幻像中的南宫旻看起来很害怕她离开,而自己是否又真的离得开他呢?
云苏没有正式回答泉谷子的问题,却在上马车后,重新将那个神秘的木盒拿出来摆弄了下。
如果这个木盒真的是个时空连接器,能将泉谷子的师父带离东泽大陆,那应该也能带她离开。
可她一直不知道怎么能打开它,或许就是天意吧,天意让她现在无法离开,那她也顺势不再纠结了。
而等到那天木盒自己打开之时,或许就算她不想,也会被木盒带回现代吧?
回程的路上一路平安,可就刚进入大玥境内后,他们的马车经过一处林荫小道时,马车突然受惊,前蹄一跃而起!
“怎么回事?”云苏立马警觉起来。
与此同时,马车外响起一道声音,“秦王妃,我等受命,带您去见我家大人,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伤,还请跟在下走一趟!”
云苏出来马车时,发现霜降冬雪已然现身,但似乎还没和对方过上两招,就已然被对方制服。
而另外一边的泉谷子的脖子上也已然架着两把大刀。
云苏扫了一眼,对方有且仅有五人,但显然各个都是顶尖高手。
就连霜降冬雪两个五阶高手都在两招之内被对方制服,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了。
云苏冷冷一笑,“看来,我这个刚刚突破三阶的渣渣是不配和你们动手了?”
谁知对方领头的闻言,立马低头,双手作揖,“卑职不敢!”
“不敢?”云苏眉目一凛,“你的刀剑都已经架在我的人脖子上了,还谈什么敢不敢?”
虽然不知对方是什么人派来的,但很显然,对方知道她的身份,并且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
那些人,多半就是大玥皇室贵族的。
想到这里,云苏脑海里立马浮现陈皇后与燕王南宫墨的脸。
莫非,又是他们其中之一?
领头的立马一个眼神,剩下的人立马松开了霜降冬雪,同时也放下了泉谷子脖子身上的刀。
“看来我今天不跟你们走是不行的了?”云苏道。
“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王妃见谅!”
“那好,我可以跟你们走,”说着,她挑了泉谷子一眼,“但这人只是我的朋友,并非王府中人,护他安全,放他走!”
守在泉谷子身边的人立马望了那首领一眼,见后者点了点头,便立马将泉谷子往外一推。
泉谷子惯性向前踉跄了一步,刚好到了云苏身边。
云苏反手将手中提着的那帆布包扔到泉谷子怀里,“立即拿着你自己的东西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云苏说完,暗下给了他一个‘快走’的眼色。
泉谷子也不傻,立马明白过来,接过包袱便要走。
可下一秒,便被那首领拦了下来,“慢着,这里面是什么?”
“一个空包而已!”云苏立马不着痕迹的挡在了二人中间,面色冷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安全起见,麻烦王妃让卑职检查一下!”说着,那首领便要上前拿包。
可云苏却一动不动的挡在他面前,冷冷的瞅着他。
目光冷然,饱含威慑力,“怎么,质疑本王妃?”
一行五人立马集体单膝下跪,“卑职不敢!”
“既然不敢,就赶紧启程上路,你家主子的意思也只是要见我,若是一再为了旁的事给耽搁了,我可不负这个责!”
言下之意,后果,他们自行承担。
几人立马不再理会泉谷子,以及那背包,必定那人的确不是秦王府上的人,以免节外生枝,他们还是赶紧将王妃带回去交差的好!
“王妃,请!”不远处,他们已经备好了他们的马车。
云苏最后给了泉谷子一个眼神后,便带着春雨夏至,以及霜降冬雪一同上了马车。
一行五个姑娘,上了马车才发现,这马车与平日里的马车不同,这辆是特质的。
里面没有窗子,外面将马车门关上后,里面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随后就听见马蹄声,紧接着马车开始飞快行驶。
“王妃他们是什么人,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好。”夏至问道。
“不知道!”云苏靠在马车上闭上眼,淡淡的说道,语调却平静的出奇。
“王妃您不着急吗?”春雨可是急死了,一对秀眉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这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在大玥境外还顺顺利利,这一回大玥境内,怎么反倒被挟持了呢?”
看不到窗外的情况,这种如同被人蒙住双眼的感觉真难受。
突然,夏至像是想到什么,“王妃,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别国奸细,知道你是秦王妃,特意来将你抓走,以此来威胁咱们大玥?”
“啊,”春雨闻言,一双眸子瞪的比铜铃还大,“那我们会不会又被带出了大玥啊?”
她们好不容易回到大玥境内,眼看即将抵达天岳城,就被这些不知身份的人给带走,还别关在这连窗子都被封锁了的马车内,完全不知道马车形式的方向,连呼救都没办法。
不论怎么说,王爷和王妃都是大玥皇室成员,入了大玥境内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但若是被再次带离大玥,一旦离境,她们将会更加危险!
云苏原本轻轻阖上的眼,被她俩叽叽喳喳的说的不得不再次睁开,“放心吧,我们没出关卡,还在大玥境内。”
见春雨夏至两人依旧一副茫然的表情,另一边的霜降解释道,“若是出关,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从北辰门出,要么就只能从小道出,但按照目前马车的速度与行走的时间来看,这两条路都不可能。”
云苏抬眸淡淡的望了霜降一眼。
的确如此!
春雨夏至经她这么一提醒,也瞬间明白过来。
北城门是大玥的关卡城门之一,也就是她们刚才回来时经过的那道城门,按时间来看,若是真从那门出,现在早已经要经过北辰门。
但北辰门作为过境要道,有重兵把守,相序要出示三级关卡。
而她们现在虽然看不见外界,但以目前马车的行驶状态来看,根本没曾听过,所以,从北辰门过关卡出境,显然不可能。
那就只有另一条路,从旁支小道走,但且别说大玥边境有防护网的设立,就算没有,他们也需要翻山越岭,而从此刻的行迹来看,一路大道平坦。
由此可以推论,为何云苏一直在车上闭目养神,看不见外界,也能知道,马车并未出境,反倒是一路在往大玥腹地在快速前行。
“感觉的出方向吗?”云苏忽然问道霜降和冬雪。
一直没做声的冬雪凝了凝神,“从北辰门起,马车应该是一路往东南方向在加速行驶。”
云苏闻言,微微一笑,没再做声。
继续合上眼,闭目养神。
这几日她的精神不大好,莫名的总是有些困乏,但脑子里却在回荡着冬雪的话。
东南方向,加速度行驶……
而从北辰门开始,一路往东南方向前行,那便是大玥的都城,天岳城。
而马车一路能以加速度行驶,且一直没有停顿,可以说明,马车一路走的都是官道。
在大玥,为了方便所有人各行其道,道路基本可分为三种。
民道,军道,以及上官道。
民道也包含乡道,顾名思义是城中百姓,以及士农居多的道路,多用以民生。
比如在天岳城中的朱雀大街,玄武大街,以及郊区的稻田路,都被称为民道,士农工商皆可走。
军道,则相对比较少,顾名思义是专门用于军队行驶的道路,路线不多,但却隐蔽平坦,且每隔一段路程都有重兵把守,不论帝国是否有战事。
但一般的人不会被准许走。
而帝国中最好的路,被称为官道,顾名思义,是官家贵族走的路,多修建在天岳城。
主要用于皇室贵族的车马行走,所以修整的康庄平坦,一路平川,尽量使贵族们的车马不会出现拥堵,或难走。
闭眼假寐的云苏,终于明白南宫旻临走前将霜降冬雪二人留在自己身边,确实是思虑周全。
霜降冬雪二人虽不如春雨夏至二人会照顾人,但不论在武功和观察力方面,这对双胞胎姐妹都有着过人之处!
更重要的是,这对双胞胎姐妹花相比其他人,似乎还有这心灵感应。
两人不论是从言语动作,还是思维反应,有时候竟然都能表现的一模一样。
就包括现在坐在马车上,她俩都能不约而同的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
并且从上马车开始,与春雨夏至叽叽喳喳的性格不同,两人虽然都没说话,但其实都在洞察着身边的一切。
甚至连马车是否有出境,马车的行驶速度以及方向,都大概有个估测。
而这些估测也与云苏保持了一致性。
之前云苏还有怀疑过这辆马车有可能来自燕王府,这些人有可能是燕王南宫墨派来的,但此刻与霜降冬雪的几番对话下来,云苏改变了想法。
若她们三人的估测没错的话,这辆马车极有可能是出自大玥皇宫!
半个时辰后,也验证了她的这个想法。
几位姑娘下马车时都被黑布蒙上了双眼,而黑布拿下,云苏再次睁眼时,身边已经没有了春雨夏至,霜降和冬雪。
她孤身一人,站在某个宫殿之中。
而令她没想到的是,眼前站着的,竟是大玥帝王,景元帝。
只是相比一个月她随南宫旻入宫时,这位帝王此刻显得衰老了不少,并且一副病疚疚的模样。
云苏只是愣了片刻,随即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景元帝坐在椅塌上,病态竟显,望着云苏的一双眸子,已然有些浑浊。
他望了跪在前方的云苏片刻后,给她赐了座。
随即,也不兜弯子,直接问道,“知道寡人今日派人带你过来,所谓何意吗?”
“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明示!”原来是景元帝派的人马,差点还以为是陈皇后。
但以朝中目前的局势来看,若是景元帝的人用这种方式将她带入皇宫,便就是为了不让陈皇后,以及南宫旻知道。
那……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在知道陈皇后身上的毒素极有可能就是景元帝给下的之后,云苏更是对这位帝王有了抗拒之心。
“旻儿已在回朝的路上。”景元帝直言,但却又欲意未明。
“那,王爷什么时候能到?还有,儿臣的父亲也回了吗?”莫名的,云苏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
“嗯,”景元帝不咸不淡的说道,“都回了,只不过,不带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