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后。
封墨炎垂在双侧的手紧了紧,他才开口,暗哑的嗓音带着低沉:“介意我跟她那个过。”
“哪个过?”薛以竹脑门上一串问号。
“薛以竹!”封墨炎的脸蹭的一下多了几分红晕,耳尖也红红的,扳着一张脸凶凶的。
干嘛非要他说出来。
薛以竹继续茫然。
到底是个什么?
“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些吗?”薛以竹追问着,是真的不知道,“那个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封墨炎瞪了她一眼。
与其说是瞪,倒不如说是在生气。
“你自己慢慢想。”封墨炎不再理睬她,扔下一句快速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找我。”
说完就走。
速度快到不行。
薛以竹叫了他一声,封墨炎已经逃的没影了。
她摩挲着下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那个是哪个?”
“怕我介意他跟她那个过……”
呢喃到底戛然而止。
薛以竹脑子一片恍悟,自言自语一句:“那家伙说的该不会是他跟原主上床的事吧?”
噗哈哈哈哈!
薛以竹的内心狂笑起来。
笑不活了!
封墨炎,西国的镇北元帅,炎王爷。
竟然在这种事情上这般在意,脑子不是一般的轴啊。
笑之余,又觉得他这样子挺可爱的,因为这个事儿,不敢跟她表白。
真是……
叹了一口气。
她唇角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笑容,走出房间敲了封墨炎的门:“叩叩,封墨炎,开门。”
封墨炎身体一僵。
耳根此时红的不行。
此刻的心嘭嘭嘭的跳个不停,压根就静不下去。
“你说的是什么,我已经知道了。”薛以竹跟他说着,故意将嗓音变得严肃了些,“开门,我想跟你谈谈。”
咯噔一声。
封墨炎心里涌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应该很介意吧。
“叩叩。”
又是两声。
封墨炎犹豫再三,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起身去开门了。
他打开门,满脸严肃的跟薛以竹对视,嗓音带着几分凉薄:“谈什么?”
“谈你说的那个啊。”薛以竹的越过他走进去,闲散的很。
封墨炎浑身紧绷,装的格外严肃认真:“你说。”
“在我回答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薛以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忽然生气了几分捉弄的心思。
小样。
还在姐姐面前装严肃。
封墨炎心陡然一紧,面色却能够保持沉稳了:“你问。”
“如果你是我,你会介意吗?”薛以竹问着。
封墨炎顿了顿,脑子思考了一番,极为认真的回答:“不会。”
薛以竹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本来只是想逗逗他。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认真思考她问的问题,真是可爱的很。
“这样啊。”薛以竹嗓音拖的很长,整个人都表现的非常轻松随意,“那我也不介意吧。”
她是真的不介意。
再者。
她现在等同于原主,没什么区别。
“你要介意也没关系。”封墨炎听出来了她话语里的勉强,极为认真的开口,“我不会为此有半点不满。”
薛以竹笑了。
封墨炎心还没放下,此刻不敢有半点松懈。
“你这么较真干什么。”薛以竹端起茶轻抿一口,“这么纯情。”
轰!
封墨炎的耳朵红的更厉害二楼,脸上带着几分局促。
这丫头!
“好啦,不逗你了。”薛以竹站起身,伸出手勾着他的下巴,唇角带着笑,“姐姐我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
“啪。”
封墨炎将她的爪子打下去。
不等薛以竹反驳,他就扳着一张脸开了口:“本王比你大。”
“要不比比?”薛以竹忽地来了心思。
封墨炎:“?”
封墨炎话语脱口而出:“这有什么可比的。”
“也是。”薛以竹想笑又不能笑,强行绷着,“的确没什么可比的。”
还是不说了。
万一把这家伙带坏了,不太好。
她是淑女,要矜持。
“你……这是答应了?”封墨炎满心都是这个事,压根就没注意薛以竹说了些什么。
薛以竹在他房间内坐下。
她开口道:“答应之前,还有一个事。”
这个事。
才是她没有及时答应他,给他回复的重要原因
“什么?”封墨炎心里受到了冲击。
脑子里已经冒出了无数的想法。
比如……
原本的薛以竹是个男人。
不然她的身手怎么这般好?还会那么多东西,做事也跟男人一样洒脱随性。
如果真是这样……
他要不要答应?
“之后的时间里,我很有可能在某一刻回到我原本的时空。”薛以竹眼眸微抬,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带着认真。
如果真的研究出了时光机。
她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
虽然退休了,但只要组织需要,她会随时回去待命,报效国家。
封墨炎的思绪被打断,整个人怔在那里:“什么……”
“我说的这个,也只是一个可能。”薛以竹又补充着,“具体能不能回去,还得我那个世界的人能不能研究出让我回去的东西。”
封墨炎脑袋嗡嗡的。
他从未想过,自己喜欢的人会有一天要离开自己。
明明……她已经来到自己身边了。
“你不是在开玩笑?”封墨炎喉咙哽咽,带着极为复杂的情绪问着
薛以竹点头:“没有开玩笑。”
即便这只是一个可能性,她还是先说出来。
她不喜欢突然来的变故,也不喜欢突然的给别人带去变故。
一切都事先告知。
“我能先自己考虑一下吗?”封墨炎没有说本王,嗓音沙哑的厉害,“我想好好想想。”
薛以竹应下了:”好。“
她走出了封墨炎的房间。
不管他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是赞同的。
跟她在一起有风险,答应需谨慎。
这一思考。
就是接下来整整半天。
封墨炎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脑子里全是薛以竹之前跟他说的那两个事情。
一个她是她,又不是她。
一个……她未来会走。
相比起他的痛苦挣扎以及内心的复杂,薛以竹要轻松很多,因为她有一个宣泄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