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鹿子瑶进入重症监护室后,韩晟夜几乎放下了手上所有的工作来陪她。每当她想要碰她的时候,他都被鹿子瑶身上的寒气逼退,这比植物人更让他绝望。
“少爷,你去休息一会儿吧,小姐我来看。”小嫣也是实在不忍心少爷这样下去了,看着少爷逐渐消瘦的身体,她更加替小姐难过。
“是啊,少爷,我送你回去休息会儿吧。”一旁的傅决也是看不下去了,不能帮少爷分担什么,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给我拿张床来吧,我在这休息就行了。”韩晟夜平静的说道,他要在这陪着她,他知道她需要自己的陪同,不然她会更加孤单。
看着少爷的倔强与坚持,傅决和小瑶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一起陪着少爷。现在少奶奶倒下了,他们可不能让少爷再倒了。
韩晟夜在病房里勉强休息了一会儿又起来,自己做到轮椅上,来到了鹿子瑶的旁边,他真是睡觉都不放心她。这几年装病,他也是挺辛苦的,他一想到她还没看见过完全健康的自己心里就难过。
“少爷,报纸给您拿来了。”傅决一大早就拿来了好几份的早报。
韩晟夜每天的习惯就是给鹿子瑶读报,他不管是不是就像陈琛说的那样她还存有意识,他都认为她还在她身边。
韩晟夜喜欢把每天发生的趣事讲给她听,他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美妙,她怎么忍心离开。当遇到一些悲惨的故事时,他总是跳过,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世界的险恶。殊不知她早已经历了,所有的苦难都没将她绕过。
“情况还是没变,我不知道该不该等下去,也许……。”陈琛并不想这样开口,但他又不得作为一个医生这样去提醒他们。
“再等等,我还能等。”韩晟夜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还在倔强于他那最后的一丝希望。
“我不能接受,小姐也太命苦了。”小嫣的眼泪再次又崩不住了,她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小瑶是我的病人,作为医生我更希望她活着,但是有些事或许是我们不能改变的。”陈琛的眼泪花早已在眼眶打转,他或许也有责任,当初就不该答应她做这个手术。
”我跟你说,重症监护室的那个病人整个都是僵硬的,我们当时刚做完手术,她的心率就没有了,要我说那时候就不行了,看着家里还在那守着,我们看着还真不是滋味。”护士们互相传着。
陈琛听见了也没说什么,也许他认为就像他们说的那样鹿子瑶真的已经不在了,他也无力反驳。
又是漫长的等待,这时间对于韩晟夜来说是备受煎熬的。就算他每次提醒自己鹿子瑶还有意识,她会好的。他也抗不过心里的那一关,他有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认命,就像陈琛所说的那样,或许已经无力改变了。
韩晟夜在床边又是一天一夜的陪着,他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
“小夜,为了爷爷也要把自己照顾好啊,小瑶是个好孙媳妇。爷爷从没看错她,你现在这样她怎么能安心呢?”韩老爷子终于忍不住来到了医院,他看不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儿子儿媳已经不在了,现在孙媳妇也要走了,叫他怎能不痛心。
“爷爷,我没事,我只想多陪陪她。”韩晟夜反过来安慰着爷爷,他现在只有爷爷了他不能让他老人家担心。
“小瑶,爷爷知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吃了很多的苦,爷爷也是真心的把你当孙媳妇看待,可能前面对你不怎么好,你也别太计较了。你这孩子总是喜欢为别人考虑,不知道为自己着想吗?”
“小夜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看得出来,这孩子是真的喜欢你,现在都憔悴了不少为了照顾你。我这个当爷爷的也是心疼啊。小瑶,你就别在和他玩捉迷藏了,快出来吧。爷爷还想着抱重孙子呢?你这孩子听到爷爷的话没有,听到了就答应一声。”韩老爷子坐在床边一个人和鹿子瑶说着话。
韩晟夜为了不让爷爷担心他终于在爷爷的劝说下回去休息了,他也许该珍惜眼前人,失去的或许终将不能挽回。
小嫣一人留在了病房,她看着床上睁着眼睛的鹿子瑶,她想起了那个处处维护自己的小姐,那个不嫌弃她把她当亲姐妹的小姐,她有困难随时帮助她的小姐,和她逛街还给她买新衣服的小姐,那个……
小嫣想起了那个离开她的亲姐姐,她是多么没有命享姐姐福。
陪了小姐坐了一夜的小嫣,但了凌晨不得不收拾东西,过几天小姐就要被送去下葬了,她终究还是不敢相信。
韩晟夜一夜都没睡好,他一大早就又来到了医院,他和陈琛说了,再让他陪她几天,过后他会处理的。也许是心真的太大了,一开始他就不该这么贪心。
韩晟夜亲自整理着鹿子瑶医院的东西,打开抽屉里面的项链很显眼。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她是那么珍惜。韩晟夜拿起了抽屉里的项链,他知道这是他必须提她保管的东西。
鹿子瑶的手指突然动弹了一下,她的眼睛早已泛红,她这几天听到了那么多美好话,她还是有人心疼的,她怎么忍心离开。随后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她的心跳在慢慢的恢复,她都能听到它的波动声。
“我,韩晟夜,我,”鹿子瑶艰难的说着话,慢慢地将将手移动到韩晟夜的身旁。她看着他消瘦的身体,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她才知道他是那么脆弱,他也需要有人照顾。想着这几天他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自己,鹿子瑶庆幸自己赌对了,不然她要怎么还他这个恩情。
“小瑶,你,我,医生,医生。”正在整理东西的韩晟夜看到鹿子瑶醒来,他语无伦次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或许他是不是在做梦?韩晟夜用手反复地打着自己,他想让自己知道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