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在这里？”顾相思被自己喑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司寒珏端起勺子的手又放下，眼里满是怜爱，语气里也尽是宠溺，像是安慰三岁娃娃一样哄着她，“你方才中了暑气晕了过去，管家叫人把你送回来的。”
“中暑？！”顾相思有些惊讶，现在这身板这么经不起折腾的吗？
司寒珏颠了勺子过来，顾相思没有张嘴接，皱起了眉，“完了！快送我回去，君眠棠还在那里呢！”
虽然说她给君眠棠下了傀儡术，但是她没有亲自在那里看着，总归是不放心。
“好啦，无境已经去了，你就好好歇一歇吧……”他把勺子一伸一仰，把药轻轻送到了顾相思的嘴里，“昨晚辛苦你了。”
司寒珏看着她手背上深红色的牙印，满心愧疚。
顾相思被猛地灌了一勺苦药，整个人都清醒了，舌尖在口腔里打转，苦味让她皱起了眉。
司寒珏瞧她皱起了小脸，连忙从旁边拿出准备好的蜜糖，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口送到她嘴边。
顾相思伸出舌头在勺子边沿试探了一下，触碰到糖浆的舌头马上又缩了回去，在嘴里徘徊了一阵才确定是甜味后才放心地整个勺子包进去。
司寒珏眼里的一潭清水被顾相思的动作搅碎了，漾出一圈又一圈的笑。
顾相思吧咂着嘴，甜蜜让她松开了眉头，抬眼碰上他满是笑意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目光垂了下去。
“你什么时候醒的？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连忙岔开话题。
司寒珏摇摇头，又舀了一勺汤药送到她面前，“你和君眠棠走了不久后醒的，无境已经帮我查看过了，毒素已经镇定下去了。”
顾相思没有张嘴去接那勺苦涩的汤药，偏着头看他，像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昨夜那只可怖的穷奇还历历在目。
司寒珏只好叹了一口气，将手上药碗放下，起身将自己的腰带挑开，单薄的里衣顺着他的胳膊滑下去，朝顾相思露出他的后背。
后背上除了深深浅浅的伤疤之外，再不见穷奇的样子，顾相思看着他的后背，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手指划过他一道道伤口，滑到心脏位置的时候，她的心口莫名其妙地一阵刺痛。
刺痛迫使她缩回了自己的手。
就在顾相思把手放到他心脏位置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一阵缩紧。
他怕顾相思看出他的不适，肩膀一抖，里衣有乖巧地裹住了他的身体。司寒珏扎好腰带转过来，看见顾相思紧紧拽着床单吸气，连忙扶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司寒珏的手放到她肩上的一瞬间，顾相思心头的痛感瞬间就消失了，她有些诧异，用手揉了揉胸口，望着他焦虑担忧的眼神摇摇头，“我没事。”
司寒珏躺了一夜，脑子忆起不少事情，看着顾相思揉胸口的样子，便想起她上一世离开的痛苦，不由得就攥紧了拳头。
他恨不能现在就去把柳翩跹那个贱人剖心挖眼，五马分尸，让她尝一尝上一世相思的痛苦。
顾相思回过神来，以为是这副身子太虚的缘故，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司寒珏把药端过来，把药喝了，才有力气处理事情。
司寒珏把蜜糖全都倒进了药碗里，搅了搅，自己试了试觉得不怎么苦了才往她面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