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思把手里的豆浆喝完，马车也刚好走到了使馆门口，司寒珏已经翻身下马走到车前了，伸手准备扶了她下来。
她的嘴边上沾着一点面点的糖粉，司寒珏本想伸手替她擦了，又担心她不高兴，于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这里有糖霜。”
“没有啊。”
“是你的嘴角。”
“啊……”顾相思的脸微微地红了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想要把那个糖粉舔掉，没想到位置太偏，舌头够不着。
“还有吗？”她怕其他地方还有，索性把唇边都舔了一遍。
司寒珏看着她的小动作，忽然觉得有些口干，怕她再舔下去，手指按在她的嘴边轻轻滑下，擦去了糖粉。
“没有了，我们进去吧。”
顾相思点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脸红，跟着他的快步走了进去。
小太监进去通报的时候，顾相思站在外面，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太师椅上。
小太监很快就出来了，手上还拿了一个簸箕，簸箕里面都是一些身首异处的蛇虫。
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夹杂着浓烈的雄黄味迎面扑来，熏得顾相思连连作呕，司寒珏连忙把递了一个手绢给她。
顾相思接了手绢立马捂上，拽着司寒珏的衣袖示意他快走。
屋里的情况比顾相思想象中的还要惨烈——灰色的地砖上撒着斑驳的深红浅红，不知道是蛇的血还是人的血。
她尽量垫着脚避开那些还在四处游动的小蛇，也不想踩到地上的血迹。
司寒珏对这种场面早已是见怪不怪，不忍心看着顾相思在那里辛苦地躲避，干脆将她拦腰抱起，大踏步地往前走。
顾相思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不断地听到清脆的响声，她趴在司寒珏的肩膀往后看，忍不住又是一阵干呕——司寒珏竟然把那些小蛇拦腰踩死，蛇肉和着血在地上溅出一片涟漪。
“别看。”司寒珏用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顾相思怀疑是司寒珏表达错了自己的意思，她的意思只不过是要吓一吓大监，也没让他们弄得跟进了蛇窝似的。
司寒珏把她放在了一张太师椅上，顾相思看了看地上，扶着扶手就站到了椅子上面。
其他的凳子有些矮，他要是在站上去仿佛有些自降身份，索性也站到了顾相思的椅子上，身子一侧，正好挡住了顾相思看向前厅的视线。
“大监受惊了，本王立刻加派人手过来帮忙！”
司寒珏大手一挥，外头便涌进了一波人，手里拿着笤帚水桶，二话不说就埋头清扫。
那些人动作熟练，像是日日操练一般。
“南疆多蛇虫，本王刚到封地的时候也是和大监一般，现在日日看见，也就习惯了，这些人日日在清理这些，交由他们清理去吧。”
大监惊魂未定地点点头，头上没有带帽冠，黑白掺半的头发团成一团捆在头顶上，衣服也绉绉的，像是和这些大虫搏斗了一夜。
“今日听闻大监身子不快，我和王爷担心，特意过来看看，不料竟遇上这事，到底是我们疏忽了。”
顾相思作为安王妃，这种场面也应当表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