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思眨了眨眼，“九皇叔？”
那谦王看上去甚至比衍帝还要年轻，竟然是衍帝的叔叔。
见顾相思诧异，司寒珏趁机往她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衍帝的祖父老来得了这最小的儿子，算起来，他与先皇整整差了二十岁，这谦王生下来不久，当今的太后就生下了衍帝。”
顾相思吃着他送到随便的橘子，橘子酸酸甜甜的，口感倒是不错，见司寒珏又掰了一瓣橘子过来，她自觉地张了张嘴。
这样算下来，谦王君珩宣倒比他的这个大侄子长了几岁，却比他年轻，看来君王的位置看上去并没有那么轻松。
顾相思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衍帝，他的头发已经有些灰白了，面色尚好，只是眉心已经烙上了一个隐隐的川字，可以看出来平时没少操心。
再看一眼坐在对面的九皇叔，坐在轮椅上，面色有些苍白，墨发玉冠，长眉疏疏，看上去并没有经历多少岁月的折磨，身上穿了一件素白的墨竹长衫，反倒有一股超脱之气。
对面的男子察觉到顾相思的目光，朝她微微颔了颔首，弯唇淡淡一笑，态度温和，真的有几分长辈见了小辈的慈善和蔼。
顾相思一愣，匆匆报以微笑。
谦王君珩宣没有再看她，给身边的女子夹了一筷子菜。
参加宴会的贵女夫人各个都打扮得光彩照人，唯独她，和谦王一样，衣着清淡，也是一身素色的纱裙，只是滚了一圈紫边，袖口上绣了几朵紫色的花。
好像是鸢尾。
那女子刚好也抬起脸来，脸上挂着一层薄纱，薄纱上面只露出一双清亮幽静的眼睛。
顾相思忽然觉得有几分陌生的亲切感。
“那他旁边的是他的王妃吗？”
顾相思看着两人，兀自低头吃东西，不与人交首附和，犹如繁杂闹市中立于人群之外的仙人，不食人间烟火。
她甚至觉得宫宴一结束，两个人就会被风重新送回到天上去。
司寒珏见她有了些胃口，连忙又往她嘴里塞了一橘子，顾相思的整个嘴巴都被他塞得满满当当的。
“是，也不是。”
顾相思皱眉。
“谦王身体不好，太医说要静养，他便早早地从王府搬到了城郊的护国寺，一边念佛，一边保养身体。”
司寒珏顿了顿，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橘子，才咬破外面那层薄薄的果皮，眉头立刻拧在了一起，连忙喝了一大口酒。
“谦王知道自己身体亏耗严重，怕走了就回不来了，临去前，把所有的妻妾都赐金遣散，据说那谦王妃不愿意接和离书，当天夜里饮药自尽了。”
顾相思愣了一下，这谦王妃倒是个烈性子的，只是眼见太短，她怎么就知道谦王活不久呢？
这下倒好，自己一抔黄土，谦王身边换了一个女子。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既然都遣散了妻妾，怎么还留了这一个？”
“这一个不是他原来府里的。”
顾相思的眼睛一亮，难道是谦王在寺庙里待久了，觉得寂寞？还是本来就相好的？
顾相思那个八卦好奇的心在胸膛里窜动。
司寒珏觉得手里的橘子太酸就没有再给顾相思吃，没想到顾相思就自己拿过那半个没吃完的橘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眉头都不带眨一下。
“据说是一个想不开要投河的女子，叫谦王的手下看见了，救了回来，后来就留在了谦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