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缱倦的声音从帘子后面飘出来，仿佛车里的人刚刚睡醒，声音里还带这些困意。
“本王在。”听到声音，司寒珏脸上的冰消了一些，转过身，快步走到车边，撩开帘子，挨着车轼坐了。
车里的人似乎在耍小性子，司寒珏怀里多了一分明杏色，只是还看不见人脸，他柔声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声音小，外头的人听不见，权当做是安王在哄睡醒的王妃。
顾相思靠在他胸口，揪着他肩头上的衣棱，半晌不说话。
“她就是你那个庶妹顾芊璇？”司寒珏抚了抚她的背。
顾相思还是趴在他胸口上不说话。
生气了？司寒珏垂眸看了看怀里的人儿，将车下迎接的人搁到一边。
“这帝京的人也没什么眼光嘛——还是我家思思好看。”
“上次宫宴是你吗？”顾相思听了他的好听话，才开口问他。
司寒珏点点头。
顾相思瞳孔一震，看向他的眼睛黯淡下来，那自己的糗事他岂不是一清二楚？
“那……你可有记得什么？”顾相思试探地问他。
司寒珏短暂回忆了一下那年的宫宴，他第一次代替君眠棠到帝京来，正好那时身上的穷奇毒发作了，身子虚弱得很，想着找个借口脱身出宫，怎奈那些大臣一波一波的过来敬酒，君眠棠的人在暗处盯着他，他不得不一杯一杯的往下灌。
好不容易安排的歌舞上来了，他借口解手，得了一口喘息的机会，连忙走到殿外暗角摸出一颗丸药吞下，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目睹了顾相思被人设计的全过程。
顾相思，便是那花莲水台上的领舞。
他无意卷入这些高门贵女的斗争，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美人翩翩起舞，歌声靡靡。
歌舞本就平平，他也无心观赏，反倒是顾相思水袖之下的若隐若现的脸叫人过目不忘。
他还记得那时的感叹，贵女们为了高枝，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后来顾相思不出意外的落入水中，而这场“意外”最后的胜利者顾芊璇，毫无意外地成为这次宫宴最瞩目的人。
也是这次宫宴，帝京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称号便落到了她的头上。
司寒珏想着，眼眸微闪，“我只记得有个青衣蛇蝎害得一个海棠花衣的小美人落入了水里。”
他竟然知道！顾相思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向司寒珏。
“你怎么知道的？”
顾相思极力回忆了当时的场景，捞她起来的是宫廷的侍卫，她不通水性，被人捞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昏过去了，等到醒来的时候，自己跌落水里的事情已经在帝京里传得变了味道。
至于后来事情如何，她在昏迷中一概不知。
难道有人替她出头？
那些豪门显贵的姑娘们平时都不待见顾相思，更何况遇到这种糗事，都避之不及，谁还会替她说话。
顾相思打消了这个想法。
“自己的舞鞋被人动了手脚，也只有你这个马大哈看不出来，还傻乎乎地穿上去。”
司寒珏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一手绕过她的膝窝，一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抱下车。
“报仇开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