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早些时候我前去膳房替王爷煲药,看见顾小姐在那里同丫鬟要了些点心,那丫鬟灶上似乎在炖东西,忽然听见有人叫,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去给顾小姐拿点心,顾小姐手里也有包药粉,想必就是在那时偷换的。”
那女子话音不重,却只字字清晰,叫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你胡说什么?我刚才不过是在膳房不小心撞了你一下,药也没有撒,你至于在陛下面前往我身上脏水吗?”
那女子没有理她,继续道,“这包药粉是方才我在膳房取药时不慎与顾小姐相碰,从她身上掉下来的,想必就是偷换的药粉,我不懂药理,还请御医大人过目。”
顾芊璇愣了一下,怒火中烧,自己哪里有偷换什么药粉,自己一开始去膳房不过是那曲骤雨实在是废了太多体力,自己又没吃多少的东西,身上发虚,才去膳房要了些容易下咽的点心。
“陛下,臣女真的只是跳舞累了,去膳房要一些点心,并不知道什么药粉啊,分明是这女子有意陷害。”
御医接过药包打开闻了闻,点点头,“这确实是菟丝子粉,而且分量与臣定给云妃娘娘安胎的药物差不多。”
“把方才那丫鬟带上来。”衍帝心下明了,这顾芊璇的一石二鸟用得倒是高明啊。
他闷哼了一声,摆手叫那女子起身。
丫鬟再一次被拖了进来,大监上前问她方才可有人去膳房要东西吃。那丫鬟想了想,点点头,“方才顾小姐来要了一叠桂花糕,还有就是给谦王殿下煮药的夫人,之后就没有了。”
“你可还记得顾小姐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约摸,约摸是奴婢在奉命给云妃娘娘准备燕窝的时候。”
大监点点头,摆手叫人把她带下去。
“陛下,臣女真的没有,方才那丫鬟说了,还有给谦王煮药的女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故意陷害臣女的。”
顾芊璇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出了差错,叫人拿住了把柄。
“陛下,还有一事我还未禀明。”那女子再一次跪下。
“说。”
“方才我去给王爷取药的时候,正看见顾小姐拿着一个瓷瓶往碗里着什么,我进去的时候见她匆忙收起,想必应当查一查。”
那女子不徐不疾地说道,叫顾芊璇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衍帝扬了扬下巴,身后的女官立即围住了顾芊璇,伸手就要去搜顾芊璇的身。
“不,陛下,不可以这样对待臣女。”
衍帝身边办事的很快将她放在身上的药瓶拿了过去。
顾芊璇发出了绝望悲切的声音。
“陛下,这是鹤顶红!”
顾芊璇彻底瘫坐在了地上,她心里的一点点希望和幻想彻底破灭了,眼里满是绝望。
“顾芊璇,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臣女……”她的喉咙忽然哽住,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越是悲切,落在顾相思的耳朵里就越发的清脆动人。
顾芊璇,上辈子欠的,你也该还了!
顾相思拿过一只酒杯,缓缓地往里面倒满了酒。
红宝石一般的浆液在琉璃盏的折射下映得顾相思的手红光点点,像极了上一世她肆意漫流的心头血。
她猛地一抬首,将杯子里的琼浆吞下,一股炙热席卷了全身,那是大仇得报的感觉。
顾相思的脑海里只剩下衍帝的声音:
顾芊璇谋害皇嗣与皇后,灭九族,今念顾恒身为丞相于国有功,赐腰斩,其他人不必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