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顾相思有些心寒，但转念一想，又释怀了一些。
他留个心眼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细作嘛，就算是结成临时同盟那也要提防着。自己不也有事情提防着他吗？
“这倒不知道，那人只说柳翩跹出去看病了。”
顾相思点点头，不说话。
司寒珏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只是自己再多做解释反倒叫她怀疑。
“有人盯着，倒是放心一些。”顾相思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找人盯着我吗？我也是皇帝派来的细作。”
他不解释，反倒叫顾相思有些不安，自己开了口。
“你希望我派人盯着你吗？”司寒珏反问道。
“你就对我这么放心吗？你不怕我利用完你就把你踢到一边，你就不害怕我心狠手辣给你下毒？”
顾相思一脸认真，眸色轻敛，身上徒增几分冷意，叫人听不出是玩笑话还是真话。
“不放心啊，所以我亲自盯着你。”司寒珏玩味地摇了摇手里的酒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盯我还用你这个大人物？简直就是大材小用嘛。”
顾相思被他一脸认真地样子逗笑了，堂堂长生楼主来盯着一个小女子，说出去谁信？
“你很重要，你方才不是说，你手上有我救命的解药么？我半条命都在你手上，我还不是亲自上场？”
“那倒也是，自己的性命，怎么能假与人手？”顾相思挑了挑眉，看向雀鸟惊起的地方。
今晚虽不是满月，但是月色出奇的好，方才风过，将浓密的树影割开，清丽的月色反倒惊醒了几只宿夜的鸟。
“月色正好，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去处，可以看看月亮。”司寒珏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袖。
看月亮？杀手也有这种闲情逸致？
顾相思惊异的时候，司寒珏已经下到了台阶下，“来吗？”
“怎么不？”她难道还怕他不成？
顾相思提着裙子迈步下阶。
“去哪？”
“天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司寒珏已经揽了她的腰轻点足尖，旋身攀升而上，踩过几个飞檐后，两人稳稳当当地落在一座琉璃顶上。
“这就是你说的天上？”顾相思看了看脚下的琉璃砖，这不就是屋顶么？
司寒珏轻轻松开拦住她的手，就着琉璃瓦坐了下来，“这座楼是南疆南京城里最高的楼，在这里观星赏月风景最佳。”
一阵风过，吹得她的裙裾左右飘摇，她低头往下看，灯笼也成了缈落的星，心跳忽然就快了，也连忙坐了下来。
顾相思的手紧紧地扒着琉璃砖，细密的汗珠已经沁了出来，风一处，凉得打了一个哆嗦。
“风有点大……你经常来这里吗？”她怕司寒珏看出她的害怕，假装有些风大，紧了紧上身的衣服。
“不用害怕，风再大也不会把你吹下去的。”司寒珏把她往后拉了拉，示意她可以躺靠在琉璃瓦上。
“我哪里害怕了？”她嘴上这么说，身子还是往后挪了挪。
司寒珏笑着从腰间摸出了一只长笛，躺在那里往嘴边一靠，悠悠扬扬地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