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珏一动不动地让她咬着，温声道，“要是这样能让你舒服些，那你便咬着。”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齿间传来，顾相思松了松口，将嘴唇贴在他的手臂上，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司寒珏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的抽动，身体一覆，将她揽在怀中。
“相思，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有怨，但是这错不在你，你在这么折磨自己，郑氏还没死，你就要先去见阎王了。”
“要先将自己喂饱了，才有力气去整那些蹦跶的小人，要是你先倒下了，那可就遂了他们的意。”
顾相思没有说话，隐忍的哭声渐渐放开，豆大的眼泪滚落在他的胳膊上。
司寒珏看着她的眼泪接连不断地砸在自己的胳膊上，心里又急又恼，忙把她的头托起来，用指腹擦了又擦，到后面自己的眼圈也红了。
“别哭了，别哭了，我在，我会帮你的……”
顾相思见他的眼圈也红了，鼻头微微缩起，眼里的冰山化成了一片镜湖，潋滟不已，平日里那副大杀四方的样子烟消云散，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落下来。
明明受委屈的是她，怎么他也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他，顾相思心中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对不起……咬疼你了。”顾相思说着，伸出红粉的舌头在他手臂的牙印上轻轻舔了舔。
“傻相思，我没事，皮糙肉厚的，你尽管咬。”司寒珏见她的语气没有那么激动了，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才不要，一点都不舒服……”顾相思嘟囔着嘴，拉了他的衣角擦了擦满脸的眼泪鼻涕泡泡。
方才被司寒珏钳住，灌了一碗米汤，精神好了一些，肚子也觉得有些饿了，顾相思摸了摸肚子，看向桌面。
桌面空空如也，只放了一只茶壶和几个杯子。
顾相思本想开口要点吃的，想起刚才撒泼说的气话，又要面子，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司寒珏看出她有胃口想吃东西了，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给她搭了个下台的梯子。
“我刚刚从宫里回来，还没有吃东西，相思陪我吃一点好不好？就当咬伤我的补偿？”
司寒珏朝她眨了眨眼。
他是不是看出自己肚子饿了？顾相思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睛，佯装思考，半晌才点点头，“好吧。”
既然他给搭了梯子，那就顺着梯子下来吧。
司寒珏叫秋意把事先准备好的清粥小菜端了进来，先给顾相思盛了一碗。
司寒珏怕她想开了想要吃东西，就要秋意准备了两样，一样是清淡的，一样是平日她喜欢吃的。
但是方才司寒珏说到她喜欢吃的东西时，顾相思似乎很抵触，便叫秋意把清淡的那些端了上来。
顾相思看了看面前清淡的瘦肉粥和几碟开胃小菜，心中流过一丝暖意。
司寒珏倒是很会揣摩她的心思，她看了司寒珏往里空空，对他说，“你也吃啊。”
司寒珏点点头，也拿起了筷子。
顾相思吃了小半碗就没有胃口了，拿着筷子拨弄着盘里的凉拌藕片。
“相思，今天很多言官上书弹劾顾恒，说他家事不清，不足以处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