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开了两贴药,让我熬给夫人喝,夫人喝了病情却不见好,仍旧是咳嗽个不停……”
“夫人担心把病气过气给我,让我到外间守夜……夫人她整宿整宿的咳嗽,听得我心里是一阵一阵就揪疼……后来天快亮的时候,夫人的咳嗽声终于静了下去,我当时就想兴许是药起了作用,夫人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我也就没有多想,挨着门板就合了眼。”
“那后来呢?”既然不咳嗽了,母亲怎么会……
刘氏忽然眼睛就红了,眼泪滚了下来,“天亮的时候我按着往常时间端了洗脸水进去,看见夫人躺在那里睁着眼,我以为夫人早早地醒了,就叫了一声,可是夫人一动不动的,我当时心里就慌了,手一松,也不顾水盆倒了,走过去的时候夫人就直勾勾地睁着眼……”
“我连忙求新夫人叫了郎中来,郎中来施了针,夫人回了半刻魂,郎中说妇人留不了多久了,让人把后事安排了。”
“我求了新夫人,可是新夫人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让你来见夫人最后一面,后来夫人就交代我,让我好好照顾你,看着你长大,寻个好人家……”
刘氏梗住了喉咙,转过身去擦眼泪。
“可是就要下葬的时候我给夫人整理遗容,按着夫人的遗愿把她最重视的两个手镯戴到手上,和小厮一起把夫人抱进了棺材里,本也没有什么,也是就要盖棺的时候夫人却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那是真真切切地啊,夫人的手就这么抓着我的手腕啊……”
奶娘越说越激动,从椅子上站起来,模仿着当时的场景。
“也就是说,母亲可能真的没死?”顾相思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奶娘点点头,“是的,夫人没有被葬入宗陵,老爷说和夫人是在凌璧山碰见的,就将夫人葬在了那里,王妃若是有机会回去,就去凌璧山看看……”
顾相思对母亲被葬在凌璧山的事情一无所知,她错愕不已,“奶娘,母亲不是葬在宗陵里了吗?那么多年了,我每年祭拜的是一座空坟?”
“夫人葬入凌璧山这件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有当初几个送葬的小厮。老爷不让声张,便叫人放了一张空棺材在宗陵做了一座衣冠冢。”
“衣冠冢……”真的是因为相识所以葬在了凌璧山吗?顾相思冷笑了两声,“他是害怕母亲脏了顾家的宗陵,碍了他的官运吧?”
刘氏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什么夫妻情深,说白了就是怕母亲脏了他的仕途运!”顾相思愤愤道。
“王妃……”刘氏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这么极力的掩盖还是叫顾相思看了出来,她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她的背。
顾相思心中不快无处发泄,攥起拳头不管不顾地朝桌上砸了一拳。
“相思……”司寒珏听见声音推门进来,看见顾相思通红的手,立刻皱起了眉头。
“奶娘,你可知道母亲葬在凌璧山何处?”要是母亲没死,那么凌璧山那里定然也是一副衣冠冢。